1980年4月16日。
罗湖河边上的一条小渔村内，两名身穿迷彩服的男子正在车站等车。
他们身边放着大包小包，看起来都不像本地人，看样子是打算离开这里。
邓宏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
突然发现一个少女正在走向车站旁边的杂货店，他用胳膊肘顶了顶身旁的男人。
“快看，有美女！”
“没兴趣。”
陆廷寅眼皮也不抬一下，看着罗湖河上的运输船。
“我敢打赌这次的美女你肯定感兴趣，你看一眼！”邓宏继续怂恿陆廷寅。
陆廷寅仍然不为所动。
那名少女进入杂货店之后很久都没有出来，邓宏忍不住失望了。
然后他没话找话说，“话说老陆，退伍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陆廷寅话音疏淡，带着些颓然，“除了回老家还能去哪？”
他十六岁参军，在广市军区从军五年，好不容易当上排长，还以为会一直待在军区，却受了伤，只能退役。
然而在部队待了五年，出来以后也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好像和社会脱节了。
根据以往的退伍军人经历，好一点的可以回老家开拖拉机，大部分都只能种地。
邓宏也颓废地说：“可能这辈子就只能开拖拉机了，不然还能干嘛。”
就在这时，萧楚萤抱着一箱饮料从他们身旁经过。
听到邓宏的感叹，她脱口而出。
“可以做的事情多着呢！”
邓宏一惊，眼前的正是他刚才注意到的少女。
约莫十五六岁，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在当时是非常潮的了，看起来清丽可人，是电影里初恋女神的模样。
陆廷寅也看过去，只一眼便忍不住被她朝气蓬勃、充满感染力的笑容所吸引。
“你说什么？”
邓宏也因为萧楚萤突然的搭话而有点惊喜，想和她多说会儿话。
萧楚萤嘴里叼着一袋豆奶，显得有些许懒散，又有些洒脱自在。
萧楚萤也不吝啬，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娓娓道来。
“我说，这个年代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倒卖商品啊，创业投资啊，炒股啊搞房地产之类的，只要你找对路子，可以做的事情多着呢。”
邓宏听得饶有兴致，见萧楚萤抱着一箱饮料站着有点累了，便开口：“我来帮你拿吧。”
“不用。”
萧楚萤灵活地躲开了他，抱着饮料走向不远处的工地上。
一群工人围了上来。
四月的小渔村已经酷热得好似夏天，艳阳高照，他们早已口渴难耐，纷纷围着萧楚萤买饮料。
萧楚萤把饮料分给他们，笑容仿佛能治愈所有人。
旁边的杂货店是她家开的，由于周围有不少工地，河对岸又是繁华的香江，附近聚集了很多工人和想偷渡的人，杂货店生意火爆。
陆廷寅望着萧楚萤面对工人时明媚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羊脂玉般的小白牙，不觉有些恍神。
如果这个笑容，是只对自己绽放的就好了。
邓宏也欣赏着萧楚萤娇美的脸蛋，看美女是他枯燥的当兵生涯中的一大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