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
日谍似乎老老实实的解释。
张庸感觉不意外。
日寇也有软怂的。
或者说,是比较惜命的,比如说大阪师团。
虽然绝大部分的日本人都很狂热。但是偶尔有一两个比较冷静的。也不奇怪。比如说柳曦。
“那就有问必答。”
“是。”
“除了火曜会和茑萝,还有什么信息?”
“让我想想……”
日谍似乎非常配合。低着头。仔细思考。
张庸注意到,这个日谍的眼神,又开始闪烁了。如果没意外,这个家伙肯定又在编故事。
都是高手啊!
又的日谍负隅顽抗,死不开口。
眼前的这个日谍则是另外一种。问什么回答什么。不知道就编。
一时间,也没办法判断对方情报真假。
“黑岛龙丈来上海了……”
“谁?”
张庸心脏抽搐一下。
然后暗暗的鄙视自己。一点定力都没有。
不就是黑岛龙丈吗?
不就是三十万美元吗?
瞧自己紧张的。没出息。
好像没见过三十万美元似的……
但是!
他真的没见过啊!
敲诈勒索黑岛龙丈的三十万美元,是他可能拿到手的最大一笔资金。
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一天美元没有落入自己的口袋,他都念念不忘。
“黑岛龙丈。”
“他来上海了?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星期之前吧。”
“他来做什么?”
“好像是和大雷雨计划有关。”
“大雷雨……”
张庸欲言又止。
居然是大雷雨计划将黑岛龙丈钓来的?
难道说,大雷雨计划又发酵了?
好,好,越发酵越好。
都来上海吧!
上海是远东最大的城市。是真正的国际大舞台!
他是主人。笑迎八方来客……
快到我碗里来。
“黑岛龙丈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张庸暗暗皱眉。随后舒展开。
没事。只要黑岛龙丈确实是来上海了就行。迟早会找到他的。
三十万美元在望……
忽然,地图边缘出现一群密集的白点,都带着武器标志。
中间有一个黄点。应该是栗元青。
行,暂时将这个日谍交给栗元青处置。其他情报都不重要。张庸眼里只有那三十万美元。
果然,栗元青很快到来。
张庸将西川花夫交给他带走。向巡捕房交差。
“谢谢!”
“走吧!”
张庸摆摆手。
栗元青于是带着日谍离开。
“黑岛龙丈……”
张庸暗暗琢磨。
这个老家伙,会一直躲藏在虹口吗?
如果黑岛龙丈一直躲藏在在虹口,自己有什么办法可以混进去……
或者,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对方诱惑出来……
忽然,一个红点,带着武器标志出现在地图边缘。张庸立刻发现不对。
地图提示,是山口洋介(毛利兔丸)!
这个家伙又出现了。还带着武器。他是想要来刺杀自己吗?
八嘎!
真是疯了!距离这么远!难道有瞄准镜?
随后……
张庸蓦然间反应过来。
毛利兔丸要杀是不是自己,是西川花夫!
啪!
果然,一声清脆的枪响传来。
是莫辛纳甘的枪声!
完蛋了。
西川花夫要死了。
果然,两秒钟以后,栗元青身边的红点消失。
张庸:???
皱眉。
这个山口洋介,有点暴躁啊!
直接将西川花夫杀了?
得,更加迷雾重重了。
山口洋介为什么要杀西川花夫?
他是担心自己的秘密泄露,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始终感觉在雍仁的面前,笼罩了无数的迷雾。反转。又反转。始终看不清他的样子……
然而,事已至此,着急也没用。
山口洋介的手里有狙击步枪,他可不敢追上去。
他又不想死。
枪一响,陈海等人也准备包抄上去。也被张庸制止了。
“日寇手里有瞄准镜。”
“什么?”
众人都是脸色一凛。
瞄准镜!
那就危险了。要死人的。
可能你都没有看到敌人,就已经是被敌人打死了。
一分钟以后,山口洋介消失了。
张庸:……
玛德。线索又断了。
不过,他已经可以向闵副部长亲自报告。
当即打电话回去空筹部,找闵部长。就不用经杨丽初了。免得她整天做传声筒。
“山口洋介?”
“对。”
“简单说说。”
“初步掌握,是日寇的土曜会做的。”
“土曜会?什么来头?”
“可能时秩父宫雍仁亲王有关。”
“是他?”
闵副部长显然也知道这个雍仁。
基本上,这个答案,是大部分人都能够预料到的。
“你继续追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好。”
张庸答应着。
继续追查。嗯。肯定的。必须继续。
但是,现在天色已晚。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所以,明天早上九点以后再继续。
早九晚五。这是标准的工作时间。加班又没有加班费。
挂掉电话。准备下班。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陈海。”
“到。”
“收队吧。”
“是。”
众人答应着。收拾东西。
张庸刚刚准备撤离,栗元青急匆匆赶来了。
看到张庸准备撤离。顿时着急了。西川花夫死了。他是没办法交差的啊!
而且,杀死西川花夫的,显然是高手。
事情越来越麻烦。
“人死了。”
“我知道。”
“出手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死西川花夫?”
“杀他的就是山口洋介。就是那个毛利兔丸。”
“他不是死了吗?”
“没死。”
“什么?”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毛利兔丸没死。我故意放走的。让他回去和其他日寇自相残杀。”
“你……”
栗元青无语。
这个张庸做事。真是冒险。
居然将毛利兔丸放回去。难道他就不怕毛利兔丸反戈一击?
现在好了。到手的日谍被杀了。
无奈。沉默。
“这是好事。”张庸缓缓说道。
“唉……”栗元青无奈叹息一声,“对你当然是好事……”
“对你也是好事?”
“什么?”
“其实,你抓到日谍反而不好处理。”
“什么?”
“你们的警务处长处理是影佐祯昭吧?”
“是。”
栗元青逐渐醒悟过来。
的确,自己抓着一个活的日谍回去,巡捕房怎么处理?
影佐祯昭就杵在那里。肯定会干涉的。
想想就觉得头痛。
“走了。”
张庸不理会栗元青。
接下来的手尾,栗元青自己会处理。
他可以甩手不管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山口洋介的战斗力,的确不简单。
至少,枪法非常不错。还拥有瞄准镜。
之前,在交通银行旁边的咖啡厅,那个家伙根本没有表现出来。不得不说,这一次,他的确有看走眼的嫌疑。
但是没关系。反正他又不是专业人士。以后也不准备长期吃这碗饭。
熬到抗战结束,立刻远走高飞。
……扯远了。
告辞。
让陈海将队伍带回。
张庸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瞎逛。他还不累。
接下来,完全是私人时间。
他的后面,跟着窦万疆和冯允山。安全没问题。
最关键的是,他可以及时察觉到周围500米内的风险。如果发现有危险,提前躲避就行。
脱下中山装。换上一般的衣服。美滋滋的找地方吃饭。
兜里有钱。自然是尝遍各种美食。
一顿美妙的牛扒是必不可少的。好久没吃了。
酒足饭饱。
从西餐厅里面出来。一个特殊标记出现在地图边缘。
查看。发现是那个阿芙萝。
咦?
她要去哪里?
找地方,举起望远镜观察。发现阿芙萝已经易容打扮。
她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老太太的模样。挎着一个手提包。坐在电车上。根本看不出,她是那个美丽的过分的白俄少女。
张庸顿时涌起强烈的好奇心。
阿芙萝这样装扮,绝对是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做啊!
正好,自己有时间,可以掺和一下。
刚好,看到附近有黄包车。于是招招手,让黄包车过来。
那个黄包车夫立刻拖车过来。
“先生……”
“帮我跟着那辆电车。”
“好。”
黄包车夫爽快的答应着。
然后拉着张庸快跑起来。
张庸闭目养神。
忽然间,黄包车夫问道:“先生,伱是要跟踪什么人吗?”
“是。”张庸随口说道。
“如果您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代为效劳的。”
“你?”
张庸有些奇怪。
这个黄包车夫,说话似乎有些不一般。
内心暗暗的提高警惕。
“对啊。我们不但拉车。还跑腿送货。也帮忙跟踪盯梢。只要先生您愿意给钱,我们啥活都干。”黄包车夫说道。
张庸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吴九天。外号老九。顾墨斋介绍的。
吴九天也是拉车的。还会打枪。曾经给他张庸做过事。可惜,后来似乎渐行渐远。
主要是吴九天是个恋家的人。老婆孩子热炕头。
也不知道明年金陵陷落,好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办?最好是提前撤走……
“你叫什么名字?”
“黄三儿。”
“你们很多人?”
“也不是很多。一百多个。都是兄弟。”
“哦。那行。你帮我跟着前面那辆电车。不要跟丢了。”
张庸说着,拿出一块大洋。
有事没事,用大洋开路就对了。保证对方见钱眼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好咧!”
果然,黄三儿麻利的接过大洋。跑的更欢快了。
张庸默默的闭目养神。
电车似乎是朝着租界出口而去。阿芙萝始终都没有下车。
忽然地图边缘出现一个黄点。没办法做标记。逐渐靠近。
睁眼。
发现又是黄志成。
暗暗皱眉。
这个家伙,还在外面晃荡。他就不担心出事?
现在徐恩曾也在上海滩。显然是冲着地下党来的。万一是被徐恩曾嗅到什么味道,黄志成绝对完蛋。
在黄志成的身边停车。
“黄志成。”张庸板着脸,直呼对方的名字。
“张组长,”黄志成急忙回答。
“你不用上班吗?”
“我今天休假……”
“休假也别出来瞎逛。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抓红匪。徐恩曾都来了。小心将你也抓进去了。”
“哦,哦,那我回去了。”
“赶紧。”
张庸摆摆手。
这就是警告。
对方如果愿意听,自然最好。如果不听,那也没办法。
还好,黄志成似乎听劝。真的回去了。
“走!”
“好咧!”
黄包车继续跟着电车。
电车一直到租界出口。
租界外的电车和租界内的电车,线路是没有重合的。
想要离开租界,必须下车。
果然,看到阿芙萝下车。步行离开租界。
随后,她在租界外面,也上了一辆黄包车。带着她一路向西北。
张庸暗暗皱眉。
这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到底要做什么?跑那么远?
“黄三儿。”
“先生您吩咐。”
“按照我的吩咐走。”
“好。”
黄三儿答应着。
张庸指挥他,走岔路。
如果是跟在阿芙萝后面,肯定会被发现。
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小心驶得万年船。
有地图帮助。只要她还在500米范围内,他就可以一直盯着对方。不会跟丢。
结果……
阿芙萝一直向西北。一直走。
直到一个红点出现。
张庸:???
日谍?
难道阿芙萝是来和日谍接头?
晕!
这是怎么回事?
她和日谍也有关系?感觉风马牛不相及啊!
她怎么会和日谍有关系?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出乎张庸的意料。
他从望远镜里面看清楚了日谍。是以前见过的。就是那个赵万年。漕河发电厂的工程师。
之前,张庸曾经到来漕河发电厂,和这个赵万年面对面。但是没有拆穿对方。后来就完全忘记这个人了。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卧底。没想到,随着阿芙萝的到来,这个人再次出现在视野里。
肯定有鬼。
这个赵万年,和阿芙萝绝对有秘密交易。
果然,阿芙萝在赵万年的身边停车。但是没有下车。而是从手提包里面拿出一样东西递给赵万年。
似乎,嗯,好像,赵万年也有给东西的动作?但是角度问题,没看清楚。
随即,黄包车又重新启动。向前。拐弯。往回走。显然是任务已经完成。
张庸默默隐藏在街角后面。若有所思的琢磨着。
阿芙萝给赵万年的是什么?
从望远镜里面看到,好像是一个小布口袋。或者说是小褡裢?
就是古代人的钱包。穷人专利。用棉布缝制的。有松紧带。里面可以装一些东西。可以缠在腰间。或者是提在手上。
赵万年拿到布口袋以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掉转身。背对着道路。借着路灯的灯光。从动作来判断,应该是查看布口袋里面的东西。可惜,由于角度的关系,张庸看不到布口袋里面到底是啥。
怎么办?
抓人?
会打草惊蛇。
这个赵万年,和阿芙萝之间,到底有什么勾当?
与其抓赵万年,不如抓阿芙萝?
不如抓阿芙萝……
糟糕!
这个念头冒出来以后,立刻就像是春雨后的野草,疯狂生长。
抓阿芙萝,可以获得更多的情报。这是公事。
阿芙萝年轻漂亮,他有觊觎的野心。这是私事。
公事私事互相混杂到一起,抓捕阿芙萝的念头,就一直萦绕,挥之不去。
幸好,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哪怕是精虫上脑,也知道阿芙萝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一个人肯定抓不到她的。
单打独斗,他甚至不是林小妍的对手。何况是这个阿芙萝。
别看阿芙萝似乎比较娇小。她可是白俄女人。是战斗民族!
焉敢小觑。
怎么办?
要怎么做,才能将她收拾?
忽然,地图显示阿芙萝离开了黄包车夫,独自走入一片混乱的住宅区。
咦?
这是老天爷帮忙吗?
她居然不走大路,走小路?那岂不是送上门?
不假思索的,他就想到了打闷棍。
好,好,好,机会千载难逢。绝不可以错过。
打闷棍,是他的潜伏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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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庸立刻行动。在地图的帮助下,绕路赶到阿芙萝的前面。找地方埋伏。
真是天助我也。
现在是黑夜。光线微弱。
阿芙萝半夜来这里,肯定是要去找什么人。
不管了。
先打晕了再说。
拿出山楂木棍,耐心等待。
果然,阿芙萝出现了。完全没察觉到有人埋伏。
张庸立刻行动!
噗!
一声闷响。
阿芙萝顿时软绵绵的倒下。
不错。
一棍撂倒。
嘿嘿。漂亮的姑娘啊……
但是,不着急。先看看她身上有什么。
摸尸。
解衣服。肌肤雪白娇嫩。确实是一等一的美女。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他还没有饥渴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重要的是,可以在她身上发现什么。于是,仔细搜个遍。
意外的,找到一份图纸!
什么图纸?
摊开一看……
是总统府的图纸!
和之前发现的相差无几。
上面同样是有一些特殊的标注。
张庸:……
皱眉。
怎么回事?
这份图纸是从哪里来的?
是和赵万年的交易吗?是赵万年给她的?
忽然间,张庸后知后觉。
赵万年是漕河火电厂的工程师。重点是工程师。
工程师肯定有自己的一些圈子。说不定,他就认识一些建筑工程师。包括修缮总统府的那些。
当年修缮总统府,肯定也有图纸啊!肯定也有人规划的。
所以,只要找到这些人,就能想办法将图纸套出来。这个时代的技术人员,很多都没有保密观念的。
不要说是技术人员,就是军方,保密措施也不严格。
之前的大校场机场,简直就是无掩的鸡笼。什么人都可以自由进出。结果频频出事。
那么,问题又来了。
阿芙萝要这份图纸来做什么?
她是要出卖图纸?
她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
萨菲雅吗?
萨菲雅收集情报,出卖情报……
继续摸尸。
上下其手。
找到一些零散的钱币。没拿。
就十几块钱。留给她坐车费。
深入检查。
里里外外检查个遍。
没发现有价值线索。
意外发现,她脸上的易容物,居然非常坚固,暂时没办法拆除。
必须使用化学药剂。否则,大力出奇迹,肯定会将脸皮都扯掉。
不舍得。
好歹也是一等一的美女啊!
终究有一天,她也得屈服于自己。他不着急的。
估摸着阿芙萝即将醒来,将图纸静悄悄的拿走。
闪人。
很快,阿芙萝迷迷糊糊的醒来。
她毕竟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立刻发现情况不对。急忙翻身站起。
迅速的检查身体。没发现异常。
没有被侵犯。
但是衣衫松解,似乎被猥亵了?
然后发现图纸不见了。
她:???
顿时感觉不妙。
立刻意识到,自己遇到的,不是小毛贼。
小毛贼不会将图纸拿走。
生气。可恶!
到底是谁?居然暗算了自己?
到底是谁?居然有能力暗算自己。自己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呃……”
忽然感觉脑后剧痛。
顿时更加生气。恨不得将对方撕碎了。
背后打闷棍,王八蛋!
诅咒他一万次。
可惜没用。
此时此刻的张庸,早就跑了。
依然是黄三儿的面包车,将他送回租界。回到马迭尔旅馆附近。
他准备看看阿芙萝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没被打傻吧?
应该还记得回来马迭尔旅馆的道路吧?
嘿嘿……
忽然,又有一个红点进入地图边缘。
观察。居然也是熟人。
费新庆。
天津卫那边的。四海钱庄的老板。日谍。
张庸曾经和他见过面。还进去和四海钱庄。但是也没有拆穿对方的身份。
没想到,费新庆居然来到了上海滩。
费新庆提着一个皮箱。不大。也没黄金标志。但是有武器标志。
默默观察。
发现费新庆居然也进入了马迭尔旅馆。还朝厕所方向走去。
这个家伙,西装革履的,还戴着一顶白色的圆形礼帽。人模狗样的。但是无论走到哪里,手里的皮箱都没有放下来。
好。要的就是这个皮箱。将人搞定。然后皮箱拿走。
张庸跟着进入厕所。
地图显示,厕所里面没有其他人。
正是动手好时机。
噗!
将费新庆打晕。
将皮箱提起来。又拿起对方的白色礼帽。
将白色礼帽戴在自己的头上。压低帽檐。将部分脸挡住。然后优哉游哉的离开马迭尔旅馆。
这年头没有监控。完全不担心。
礼帽的作用,是模糊他人记忆。
迅速进入旁边一家没有人的房屋。然后将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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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他开锁的本事也不错。一般的门锁,都能轻轻松松打开。完全没有难度的。
将皮箱打开。顿时两眼一亮。
里面好多银票。
就放在衣服上。
有保商银行的。有大正银行的。也有花旗银行和汇丰银行的。
正好没事,于是大致清点一下。发现差不多有三万多的样子。
果然,这个费新庆,有油水。
大老远的从天津卫赶来上海滩,难道是专门送钱来的?
但是专门送钱的话,三万大洋,似乎少点?
将衣服拿出来。发现下面还压着一把手枪。
瓦尔特PPK手枪。德国人的精品。搭配两个弹匣。特娘的。真高级。
吞没!
继续翻查。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封信。
拿起来。
信封上赫然写着……
张庸!
两个血红大字。
比划苍劲有力。
一看恨意满满。
名字上面还被人用朱笔打了交叉。
在交叉当中,还有一些神秘的图案。感觉好像是传说中的萨满?
我草!
这算是在背后诅咒自己吗?连萨满都请出来了?
到底是有多恨。
就差没有将自己扎成小人了吧?
张庸悻悻的将信封拿出来。无视上面的名字,将信封撑开。
心情顿时转好。
里面居然是一张支票。汇丰银行的。
支票的面额倒也不大。只有1000英镑。反复确认。的确是只有一千英镑。
于是感觉有点不爽了。
拿自己的名字这样糟蹋,才1000英镑?
话说,想要拿到这一千英镑,也没那么容易。还得亲自去花旗银行一趟。
在1936年,支票的兑现还是比较麻烦的。
需要反复核对身份。
一个不好,里面可能就隐藏有无数的陷阱。远不如现金来的方便。
看来,费新庆在背后诅咒自己,却没有足够的诚意。拿支票来糊弄神仙。所以,神仙懒得理睬他。直接将自己召唤过去,将他打晕了。这就是拜神没有诚意的结果。
收好……
继续检查。
果然有发现,夹层有东西。
用小刀将夹层划破,露出里面的美元。绿油油的。十分诱人。
顿时心情变得美美的。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嘛!
话说,你好歹也是四海钱庄的老板,怎么能一点油水都没有呢?
你看田青元,出手就是几万银元……
继续搜查。
在皮包底层还有夹层。但没有钱。只有一张发黄的纸。
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仔细看。发现上面是一些人名。都是非常陌生的。后面写着一串串数字。
是存款吗?不清楚。最多的好像是一万八千,最少的只有三千,感觉好像没有大客户的样子?
收起来。
说不定什么时候有用。
然后继续翻查。将皮包一点点的全部切碎。
再也没有发现。
也罢。没有了。
看看时间。晚上十一点了。也累了。睡觉吧。
当然,在别人家里睡觉是不可能的。也睡不习惯。去哪里睡?当然是去酒店啊!
对面不就是马迭尔旅馆吗?直接去开一个房间……
于是简单收拾一下。换衣服。
同时查看地图。发现阿芙萝已经回来了。好像还上班了。
呵呵。速度够快啊!
稍微整理,张庸大模大样的来到旅馆前台。
果然,看到阿芙萝。已经换回白俄少女的服装,若无其事,强颜欢笑。
战斗民族的女人真厉害。这么快就没事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觉得她的诱惑力似乎下降了。
是因为她的身体已经没有秘密吗?
默默的走到前台。
阿芙萝礼貌接待。
“先生……”
“开个房间。”
“请问……”
“我要四楼最西南角的房间。”
“好的。”
阿芙萝给他办理入住。
张庸用的就是本名。没有化名。但是没出示证件。
反正,这年头,也不需要实名认证什么的。更没有联网上传资料的说法。你随便写个孙悟空都没事。
但是必须预先交钱。房费必须预先支付。还得另外交10美元的押金。
在办理入住手续的过程中,张庸注意到,费新庆醒来了。正迷迷糊糊的向外走。
他摇摇晃晃的从张庸的背后经过。并没有看到张庸。
张庸是面对着柜台里面的。
忽然心思一动。
转过身来。拍拍费新庆的肩膀。
费新庆显然是有点心不在焉。没反应。张庸于是加大力度。继续用力拍。
“哎,哎,费老板,费老板!”张庸还大声叫唤。
“啊……”费新庆终于回过神来。
忽然看到张庸。
神情顿时古怪无比。好像看到了妖魔鬼怪。
嘴巴下意识的张了张,似乎要叫出来。但是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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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老板,是我啊!”张庸含笑说道,“我是张庸。复兴社特务处的。我们以前见过面的。”
“啊,张,张……”费新庆的脑子完全不在状态。
“费老板,不用这么紧张。就是五千大洋而已。我不会追你要的。”
“什么,什么五千大洋?”
“上次在天津卫,你欠我五千大洋没给啊!你忘记了吗?”
“五千,有这样的事吗?”
“费老板,你怎么啦?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好像受了惊吓?”
“我,我……”
费新庆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脑勺。
遇到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啊!
才进入厕所。然后就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因为是夜间,夜深人静,进入厕所的人很少。所以,在他昏迷的过程中,始终没有人发现。等他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人暗算了。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努力的想,但是始终似乎遗漏了一些东西。有很多记忆都找不回来。
“没事的。费老板,这里是上海滩。不是天津卫。”张庸安慰说道,“伱回去房间睡一觉,自然就会好起来的。”
“我,我……”费新庆欲言又止。
感觉脑海里好像有很多想法。但是都不清晰。
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恍恍惚惚。浑浑噩噩。
张庸转头看着阿芙萝。阿芙萝立刻递钥匙给他。
“来,费老板,我带你上去房间。”
“不用,不用……”
“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抓日谍。”
“呃……”
费新庆含糊不清。再也没有拒绝。
他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己就是潜伏的日谍。而张庸,正好就是抓日谍的。
奇怪,其他的事情,他都没办法回忆。但是,自己是日谍这件事,他却十分清楚。
或许,这已经是刻入骨子里的记忆吧。
“走吧!”
“好……”
“费老板,你怎么啦?”
“我在厕所里面摔倒了。好像摔倒了脑袋。”
“哦……”
张庸和对方打着哈哈。
表面上却是殷勤备至的将对方搀扶进入电梯。
顺手在对方的西装口袋里面摸了摸。摸到几张零碎的美元。好。贼不留空。这也是自己的。
“几楼?”
“四……”
“好!”
张庸有点意外。
费新庆居然也是在四楼?
上来四楼。出电梯。费新庆迷惑的指引房间。
张庸意外发现,自己的房间,就在费新庆隔壁。真的是隔壁。紧挨着的。
真是巧了。
打开房门。
张庸的眼神忽然一亮。
看到了一个藤条箱。瞬间,浑身一阵激灵。
现在的他,对藤条箱有应激反应。满脑子都是从黄石路消失的那个藤条箱。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这边是上海。不是金陵。黄石路是在金陵。黄石路出现的藤条箱,不可能出现在上海。但是,藤条箱依然阴魂不散。一天没找到,他都念念不忘。
将费新庆扔到床上。
玛德。这个狗日的日谍。居然要老子伺候。
行。这个藤条箱。老子拿走了。
回头看费新庆。发现他好像睡着了?还是再次昏迷过去了?
好。先打开藤条箱看看究竟。
研究。
打开。
发现里面塞满各种棉絮。
棉絮的中间,是一封一封的现大洋?
仔细看。没错。是现大洋。封好的。
一封一封的。每封都是50个。可能有几十封?
现大洋携带真的是非常累赘的。一万现大洋的重量,足足有六百多斤。一个人是绝对携带不了的。
个人极限,最多携带2000大洋。重量大约120-150斤。
失望。又是大洋啊!
如果是有帮手的话,当然没问题。
问题是,他现在没有帮手。自己一个人无法全部搬走。
除非,是将藤条箱整个带走……
咦?
好像可以哦。
反正费新庆昏昏沉沉的。带走也没事。
等对方回头醒悟过来。自己矢口否认。对方也没办法。对方是日谍,不敢硬来的。
说干就干,张庸拖着藤条箱,出门。来到电梯前。
藤条箱没有轮子。拖着有点累。
用力拖入电梯。
下来一楼大堂。
准备拖到门口。
阿芙萝看到了,含笑问道:“张先生,您需要帮忙吗?”
“不用。”张庸摇摇头。
一百多斤的石头,他肯定是扛不起来的。
可是,一百多斤的大洋,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拖出去。
如果是一百多斤的金条,他能扛起来跑得比博尔特还快!
“我打个电话。”
“您请。”
阿芙萝甜甜的说道。眼角带着媚意。
张庸装作没看到。
不好意思,我现在坐怀不乱。
两千大洋,比美女值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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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阿芙萝秀眉轻蹙,悄悄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脑勺。
张庸明知故问,“你头痛吗?”
“不是。”阿芙萝咬唇回答,“我走路摔跤。不小心磕到了。”
“哦……”张庸于是低头打电话。
你知道就好。
是你自己走路摔跤的。
不是我打的。
哈哈!
伸手。拨号码。
不是打给026后勤仓库。是打给秋山重葵。
日寇驻上海总领事馆的电话有没有监听?估计是有的。
但是,打给秋山重葵的电话应该例外。
秋山重葵肯定不愿意自己的电话给监听。估计其他总领事也不愿意。
比如说军统监听电话,绝对不可能监听委座的、夫人的,还有其他各个军政大佬的。谁不懂事,谁就倒霉。
当然,在电话里面说秘密是不可能的。
那边还有总机。
“么西么西……”
“找总领事。”
“你是……”
“土曜!立刻转接过去。”
“是。”
总机开始转接电话。
张庸歪着脑袋想了想。难道总机也知道土曜?
或者是根本不清楚。但是不敢怠慢?
下次得学一点点日语。能唬人就行。
“嘟嘟……”
“嘟嘟……”
那头的电话铃一直响。
张庸十分有耐心。毕竟,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夜深了。
如果没有意外,秋山重葵肯定睡觉了。
终于,有人听电话了。
开口是日语。
张庸听不懂。
但是没关系。他会汉语。
“别睡了!起来嗨!”张庸对着话筒大声吆喝。
旁边的阿芙萝惊讶的看着他。
这是做什么?
好像是故意打扰别人休息?
“八嘎!是你!”
电话那头的秋山重葵立刻听出来了。
是张庸那个王八蛋的声音!
他故意的。故意三更半夜的来电话!故意将他叫起来!
八嘎!
可恶!
见过坏的。没见过这么坏的。
迟早弄死这个王八蛋!
“晚上好!”张庸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代表四万万中国人民问候你一声!”
“八嘎!你找死!”秋山重葵气不打一处来。
“我都还没睡呢!你睡个毛线!”张庸说完,将电话挂了。
哈哈。感觉好过瘾。
仿佛是又获得精神胜利的阿Q……
哼!
想睡觉?做梦吧!
以后有事没事就打电话去骚扰一下。
他可以不接的。但是,说不定就错过什么重要的电话了。
抬头看到阿芙萝迷惑的目光。
于是笑了笑,解释说道:“哦,我是和朋友开个玩笑。”
阿芙萝甜甜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是,张庸刚才拨打的号码。她早就记住了。
不但记住。还知道张庸是往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打电话了。
这个家伙……
好像挺有趣的。也坏。
三更半夜的故意将别人吵醒。故意折磨别人。
张庸也笑笑。
继续打电话。
这才是正事。
叫人来将藤条箱拿走。
不久,田七开着车过来。将藤条箱搬上车。走人。
张庸则是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给了钱的。肯定得住。
这一觉睡到十分舒坦。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天色大亮。
看看手表。哦。已经早上十点多。好像也没有睡多久嘛。
继续睡。
直到十一点多才起来。
发现费新庆已经去了二楼的餐厅。于是也下来了。
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费新庆会怀疑是他拿走的藤条箱吗?
没关系。随便怀疑。他就是要看看费新庆的反应。
结果,费新庆看到他,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似乎对他有印象。却又想不起来。
张庸:……
看来,自己下手重了。
费新庆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有脑震荡后遗症啊!
记忆模糊。
神志不清。
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那就没事了。
大马金刀的坐下来,笑着打招呼,“费老板,好久不见。”
“你,你认识我?”费新庆果然疑惑。
“你是天津卫四海钱庄的费老板,我当然认识啊!”
“那你是……”
“我叫秦川。是给王克敏王主任做事的。你对王克敏主任有印象吗?”
“王、王……”
费新庆吃力的思考着。却是不得要领。
张庸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好像昨晚自己也没有特别用力啊!怎么就将费新庆打傻了?
你看阿芙萝都没事啊?她一个女人都没有失忆。
莫非,费新庆是装的?
不由得提高几份警惕。
然后发现自己是想多了。费新庆是真的被打傻了。
怎么说呢?流口水这样的,还可以伪装。但是,散漫而空洞的眼神,却是装不出来的。
这个家伙一直在试图捡回自己的记忆。但是每次都失败。每次都是着急的额头直冒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费老板,你要去看医生吗?”
“我,我……”
“费老板,你来上海是有要事吗?”
“我,呃……”
费新庆还是迷迷糊糊,浑浑噩噩。
他似乎想起自己要去做什么事。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于是就更加着急了。
张庸暗叫有戏。
于是循循善诱。
费新庆来上海,肯定是有事。
问题是,张庸不能问的那么直接。否则,对方可能会本能的抗拒回答。
哪怕是脑震荡,脑海深处也是有抗拒意识的。
得采取迂回战略。旁敲侧击。
这个家伙的神智好像是真的不太清醒了。需要不断的抽线头。
“你是在吴淞口码头上岸的?”
“金陵……”
“金陵吗?”
张庸暗暗感觉惊讶。
这个家伙,居然是在金陵上岸的?
不对,可能不是上岸。可能是坐火车来的。天津卫有火车直达金陵。
着名的津浦铁路大动脉,就是从天津到金陵的。
“火车?轮船?”
“火车……”
“火车上的人多不多?你身边的人都去哪里了?”
“人……”
费新庆迟疑了好久。
显然,这个问题,他是想不起来了。
张庸只好作罢。换问题。
“你要去哪里?”
“去……”
费新庆又陷入痛苦的思索。
显然,这个问题,他也没办法回答。
思考到痛苦的时候,他还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脑勺。
张庸:……
后悔了。早知道。下手轻一点。
但是,他对男的目标,从来都不手软。万一没有打晕过去怎么办?
一旦目标反击,死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安全第一……
“吃饭……”张庸示意对方吃点东西。
费新庆的前面,已经摆好了各种食物。
有北极熊最经典的食物:罗宋汤、红肠、油饼、松饼……
很有可能,不是费新庆自己要的。是侍者看到他没反应,于是直接端上来了。
得,完蛋鸟。费新庆可能真的被自己打残废了。
现在和他说什么都是白搭。
“吃饭,吃饭,吃饭……”费新庆在男喃喃自语。
张庸埋头苦吃。
准备吃完跑路。
既然费新庆傻乎乎的,暂时就没用了。
“山口洋介……”忽然,费新庆嘴里冒出一个词语。张庸立刻抬头。
这家伙说什么来着?
山口洋介?
是自己听错了吗?
好像没有。
费新庆的确是提到了山口洋介的名字。看来,这个家伙和山口洋介有关系。
正好,山口洋介在交通银行上班。和费新庆是同行。
“他不在……”张庸随口回应。
“找他……”费新庆努力表达。
张庸摇摇头。
懒得和对方细说。说也说不明。
山口洋介现在去了哪里,张庸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何况,他去找山口洋介做什么?
想挨枪子吗?
现在,山口洋介的手里,有狙击步枪。依靠瞄准镜的帮助,500米都能杀人。
想到这里,张庸情不自禁的观察地图。生怕有日寇埋伏。
幸好没有。他所在的位置,也没有被狙击的可能。所有的射击角度,都被建筑物阻挡了。
“钥匙……”费新庆在身上摸索。
随后,他拿出一条钥匙。
暗黄色的。似乎是黄铜?
有些年头了。黄铜也没有那么光亮了。
张庸拿过来。仔细观察。没看出什么。
可能是开保险箱的钥匙?肯定不是一般房门的。问题是,哪里的保险箱?
“汇丰银行?”张庸试探着问道。
“花旗……”这一次,费新庆非常麻利的回答。
张庸下意识的想要掏枪。
还以为是这个家伙回复了意识。原形毕露了。
幸好很快忍住。发现费新庆并没有异常。判断可能是这个记忆很深,所以反应较快。
好吧,花旗银行的保险箱钥匙。那就有搞头了。
换一个银行,没办法暗箱操作。但是,顾小如就在花旗银行里面啊!
得,先给顾小如打一个电话。看她在不在。
如果在的话,直接带着费新庆过去。然后将保险箱提取出来。
如果真的是保险箱,里面会有什么呢?
好期待……
站起来,去打电话。
打给花旗银行。正好,花旗银行距离不远。
“你好,我找顾小如。”
“稍等。”
“少龙,你找我做什么?”
“你上班吗?”
“上啊!”
“哦,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我那请假……”
“我是说有公事找你。”
“我还以为……”
顾小如咯咯娇笑起来。
张庸:……
感觉她的笑容好像蕴含着某种撩拨的味道。她也变坏了。但是他喜欢!
“公事!”
“我还说好好答谢伱呢!”
“答谢我做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升职了啊!”
“恭喜。”
“都是你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