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环郡主在吕都过得可还习惯?我听说宁安地处江南,气候温润,吕都可比不得宁安城,风大干燥,对咱们女子的皮肤伤害可大,我前几日差人送的珍珠甘霖膏用得可好?“
李馥岚有些生硬地适应着这种异国为臣的感觉:“谢皇后娘娘恩赐,用得很好,兴国夫人也夸赞珍珠甘霖膏比她常用的护肤药膏要好用。”
姜旎笑着点了点头:“难为你了,成亲才几天,官家就将顾深派了出去。顾深家里没有大人,不过他的父亲随官家征战多年,后来不幸战死沙场,官家一直视顾深为自己子侄,你就当我和官家就是婆家就好。”
李馥岚顾深的家世一无所知,只知道顾深孑然一身,成亲的时候,顾家的大人都是由吴老道和白猴举着牌位代替。
姜旎又说起李馥岚娘家的事情:“江南王和兴国夫人可好?我听说你最近在江南王府住?”
李馥岚心里一动,斟酌着说道:“母亲和弟弟都好,顾……夫君离家时曾说我刚来吕都,肯定诸般不适,他又不在家,让我多回江南王府与母亲弟弟团聚。”
姜旎笑道:“没成想,顾深看着粗糙大汉,心思还挺细腻……不过他们男人治国,咱们女人治家,道理是一样的,如果不立规矩,常约束,这下面的人啊,就老是会生出些倦怠心思,你是顾家的女主人,也还是要放些心思管教家里的人才是。“
李馥岚心里一惊,姜旎似乎话里有话,难道是顾府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怎么没有听红豆说起?李馥岚想起了顾深离开之前交代自己的事:注意那个叫做采云的丫鬟,但是最近也没有听说这个人又弄出什么事情来。
姜旎看出了李馥岚脸色的细微变化,紧接着说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之前是南郑国的公主,这些事情不懂也是正常,如果方便,倒是可以问问兴国夫人,或者请兴国夫人和江南王去你家做客也是可以的。“
虽然姜旎如此说,李馥岚心里还是有些慌,她在此刻意识到这种争斗的经验,她还是远远不及自己的养母,南郑太后,现在的兴国夫人郁念湘,如果是她面对这种情况,她要怎么回应呢?
李馥岚回想起来之前郁念湘交代她的,尽量少说话,于是作出柔顺的姿态说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馥岚以后注意。”
面见姜旎,跟真正上了战场面对血肉厮杀也差不多了,姜旎的每一句话背后似乎都有一把刀在对准自己。李馥岚想起了第一次面对顾深率领的大景南征军的情景,那是她第一次面对战争。
出了宫,马车往江南王府走去,李馥岚问红豆道:“最近顾府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红豆摇头:“我昨天刚去了一趟,没听说有什么事儿啊,无非就是有几个下人告假探亲什么的……老吴和白猴子说上次的那个刺客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咱们要回去瞧瞧吗?“
李馥岚沉吟一会,说道:“先回江南王府。”
李馥岚与郁念湘一见面,将今日在皇宫中与姜旎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复述给郁念湘。
郁念湘听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叫来了随侍,吩咐她们去打包行李, 准备去顾府做客小住。
等随侍都出去之后,郁念湘低声跟李馥岚道:“大景皇后话已出口,我们现在不去顾府反倒显得可疑,这段时间叫你那个红豆不要跟复国会那帮人联系,现在我们一举一动肯定在大景皇帝的监视之下。“
李馥岚点头,郁念湘又问道:“顾深出去之后有写信回来吗?”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这边住啊。”
郁念湘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太任性,顾深也是个纵容的性子,不论如何,现在你们俩已经成亲,你也要做到妻子的本分,写一封信给顾深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没有写信回来,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你不会写给宿阳驿馆吗?他总要到那里去吧?”
江南王府的马车驶入顾府,李馥岚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向顾深的书房,这个房间她之前从来很少过来,听红豆说,顾深在家的时候,一直住在这里。
管家老刘说顾深离开时将书房锁上,没有再让人进来,李馥岚进来的时候,书房中还维持着顾深离开时的状态。李馥岚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之前这间书房好像一直有人打扫?”
老刘点了点头道:“没错,之前一直是采云负责这一片,因为大人出门去了,也不让人进来,所以采云一直得闲,前几日告假回乡探亲了。”
李馥岚在书桌前坐下,提起笔却不知写些什么,这封信会经过大景的驿馆系统送往宿阳府,难免不会被皇宫的探子浏览,仔细思索许久,只好平淡地在纸上写下几句问候的话语,再说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顺便不经意地把府上几个告假还乡的下人的事也写了上去,这样不显得突兀,写完之后也才一页纸,叫来红豆将信送去驿站。
红豆离开后,李馥岚在书房中到处看看,屋后的窗台上,几朵茶花正在盛放,红艳如火,李馥岚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又返回书房,发现一个架子上正挂着几本书,书页僵直,纸上还有浅棕色的水迹,看上去是被茶水浸湿之后晾晒在这里,李馥岚将架子上的书取下来,准备放回书架上,意外地发现这些书中竟然有几本缺了页。
这些缺掉的页面被人很小心地撕下来,乍一看甚至都没有痕迹,如果不是李馥岚曾经阅读过这些书,都无法发现书有缺页,她的手指划过书本夹缝中只剩极小一截的纸张残片,记下了这几本书,放回了书架上。
李馥岚走出书房,回到主屋,看到郁念湘正在跟管家老刘说话,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本厚厚的账簿,正在询问一些有疑问的地方,老刘看上去挺紧张,脑门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看到李馥岚进来,郁念湘放下账本,和颜悦色地对老刘道:“刘管家不必紧张,今天账目先看到这里,你先去做事吧。”
老刘出去后,李馥岚问道:”太……兴国夫人,账目有问题吗?“
“没有,刘管家在这方面还是很负责”郁念湘喝了一口茶,刚刚一直在说话,口有点干,“就是记得比较乱……”郁念湘在查看顾府账簿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那天在顾深书桌上看到的表格式记账的方法,还有那杯不小心打翻的茶水。
“你是顾府的女主人,这些事情以后还是得多关注。”郁念湘小心地提醒了一句李馥岚,她们俩虽然名义上是母女,但是并不亲密,年龄也相差不过十岁,在南郑还未灭亡时,两人甚至还存在某些权力方面的竞争,只是现在流亡国外,自然只能抱团取暖。
这时,江南王李镇从屋外走进来,一手提着一根竹子做的钓竿,一手提着一截黑漆漆的木头,兴奋地说道:”娘,姐,你们看,我钓到了什么?“
李镇把钓竿一扔,双手高高举起那截黑木头,李馥岚凑上去一看,这是一尊被烧黑的神像,高冠大袖,面容高古,手中拿一柄浮尘,神态出尘,颇有仙风,但是神像的身体上,却纵横交错着无数条深深的刀痕,而且虽然整个儿湿漉漉的,但是仍然能够隐约看出,在刀痕边,有血迹深深的侵入了木头的深处,似乎有人怀着最深沉的恨意,在神像身上刻下这些刀痕,让这座神像透着一丝邪诡之意。
李馥岚一眼看到这尊木雕神像就心生恶感,皱着眉头问道::“这是哪里来的?不要随意玩弄这些东西。”
被一向强势的姐姐教训了一句,李镇面生惶色,把神像扔到地上:“后院有条小河,我在边上钓小鱼小虾,把这东西勾上来了,我……我现在就把它扔掉。”
李馥岚叫来红豆,本想让她把这东西丢掉,想了想又改了主意,拿来一块白布将湿漉漉的木雕包裹起来,放进了顾深的那间书房中,然后吩咐老刘将书房上了锁,不许其他人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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