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散源头想必就是梁王吧,如果他才是幕后主使,只有扼住了他的命脉,才能够让白玉散彻底断绝。”顾若清冰雪聪明一点即透,这事情如果不拿梁王开刀,那些为钱财铤而走险的人怎么会感到恐惧呢?
“正是如此,所以我要想法子让梁王亲口认下制造白玉散的罪名。”萧景睿伸出手,捏了捏顾若清的脸颊,“只有他亲口认罪,那些参与其中获利的官员和勋贵,才会意识到真正的危险,从而彻底收手。”
“所以我便想到了安宁郡主,安宁郡主的身份十分好用,她不是什么平头百姓,死了也无人问津。她是立阳长公主的心头肉,她的死亡一定会让立阳长公主同梁王不死不休。而萧景崇恰好又是亲手诱使她沾染了白玉散的罪魁祸首,我何不利用这一点,顺水推舟呢?于是我选定了六合戏楼,让安宁郡主死在梁王的地盘上,将他们两人联系到一起。”
“安宁郡主就算没有从戏楼上跌下,也会因为服用的白玉散纯度过高而死在雅间里。如今这个方式,只不过是让这件事情闹得更大了而已,也算是意外之喜。验尸的时候,仵作会告诉立阳长公主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白玉散和寒食散的真正区别;第二件事情,会告诉她这东西目前仅流行在闽南和江浙,售价奇高;至于第三件事情,便是引导她猜想,白玉散之所以出现在安宁郡主面前,是因为萧景崇想要让达官贵人们对这东西着迷,从而更快的去敛财。毕竟,百姓的家底很容易就被掏空了,京城的贵人们才是真正的摇钱树。”萧景睿继续说道,“这三件事情加起来,便是要借立阳长公主的口告诉皇帝,萧景崇为了钱财,不惜动摇民生和国本,与闽南的官员勾结起来炮制白玉散。”
“这个罪名如此的厉害,梁王大可矢口否认,坚决不承认自己与白玉散有关系便行了。”听到这里,顾若清还是有些疑惑,“殿下凭什么觉得,梁王一定会认下白玉散的罪名呢?”
萧景睿轻轻一笑,“他会的,因为他绝对不会让皇帝对闽南起疑心。炮制白玉散说到底只是为了钱,这个罪名不会要了他的命,萧景崇是个聪明人,他会知道怎么选的。”
朱雀街上,一辆华贵的马车匆匆驶过,看那方向似乎是朝着是要往内宫去的。路边的行人看见马车上的徽记纷纷避开,皇室中人轻易招惹不得,这是在京城生存的法则,所有的百姓都心知肚明,没有人会赶着上去犯太岁。可今天就是这么不巧,一个头发乱糟糟身形纤弱的人突然出现,直直地撞了过来,眼瞅着就要命丧在马蹄之下。
赶车的马夫经验老道,瞬间收紧缰绳,马儿前蹄扬起,堪堪止住脚步。马车里面,立阳长公主和翠竹始料不及,没有一点防备,狼狈地翻倒在车厢里。
立阳长公主还没说什么,翠竹只觉得怒火中烧,一把掀开帘子冲的马夫呵斥道,“王马夫,你若想要死,大可换个方式,说不定还能死得舒服些!”
翠竹在长公主府内积威甚久,那马夫哪敢惹她,连忙跪下告罪,“翠竹姑姑饶命,这人突然拦在马车面前,为了不让他死在马蹄底下,奴才这才...”
王马夫连连磕着头,翠竹的视线越过他,看着跪在马车前面的人。只见那人身上衣衫破败不堪,似乎是被鞭子一类的事物抽的绽裂了开来,露出衣服底下布满血痕和青紫痕迹的身躯。这人的长发乱糟糟的,披在身前看不清男女。或许是因为险些丧命在马蹄下,整个人被吓得瘫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翠竹,外面怎么了?”立阳长公主压抑住心中的火气,整了整歪斜的头冠,顺着掀起的帘子往外看去,正与地上的人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