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像着一件美事,我勾画着一副美景,美事不久就要实现,美景我正乐在其中。
五十五年前的今天,是我俩结婚的日子,隔着一间堂屋,是公婆的房间,我们的屋子没有门,只有一道帘子,互相出出进进也只好拘谨而行,没有条件做门锁。想说悄悄话像小偷一样低声到极点,天天要早起,别起在婆婆后边。
光梳头静洗脸的再进婆婆屋,不算是请安,也算是报到,一天的生活从现在开始了,家务活写不尽的篇章,犯什麽错你连想都想不到,公婆今天也许跟你很和蔼的说话,也许让你没有任何话能回答,她继承着执行着,她的婆婆留给她的话,新娶的媳妇要恶使三年才能善使一辈子,我像有翅膀的小鸟被她用几个米粒扣在了筛子底下,想飞也飞不起来,想拱也拱不动筛子,我被她活捉了,我是人那,我有爱人那,我向爱人诉说我的苦忠,谁想到爱人是城里乡外出名的大孝子,对父母百依百顺,说谁家的儿子是大孝子,是光荣的事,是被同学同事老街旧坊羡慕的事,是被所有人高看的人,其不想孝子的背后有人为他在吃亏,在装傻,在当哑巴。还有哥仨,姐一个没成家,我们婆媳要明白,求别人再为他们哥仨姐一个介绍个对象,成个家。所以婆婆在怎麽挑三握四,鸡蛋里挑骨头,也是白废话,我扮演了让你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角色。
婆婆也夸过我一句话,婆婆不打哑媳妇。这麽说,如果不当哑巴,还真的挨上打啦,我什麽都没做对过.
早晨起来进了婆婆屋,叠被端尿盆,婆婆手指着桌上的马蹄表狠狠的说,你看看你看看几点了,你才来呀,我看看表,心里想,五点半那,冬天啊五点半起还算晚吗,我没争竟,心里有些窝囊,夏天的五点半也不晚那,冬天的五点半楞晚啦。
又一事放下桌子吃饭了,窝头端来我掰开一块刚要吃,一声命令,搁下,你大哥还没回来,嗷,大哥没回来敢情不能吃饭,娘家没嘱咐过。不知道还有什麽规矩,摸着石头过河吧,还真摸着一块石头,但这河又没过去,什麽石头呢.
水杯。我渴了,拿起暖壶倒了一杯水自己就喝上了,一口还没喝上呢,婆婆又唠叨上了,周围坐着人,谁都不张罗,拿起碗自己就喝上了,应当先让让别人,自己再喝,我没想那么多,我把别人都让到了,我没有时间那,今天又不是请客,家里人谁渴谁就自己伺候自己呗。这是平常日子,也那么拘束.
又做一事,晚上我困了,但我不敢睡,我睡早了,她老派我活,我赶不上不是也挨骂吗,我只好坐着靠在墙上睡,婆婆用温柔的声音叫我,去听听那羊是不是把门撞开啦,我怎么老听见羊圈有批腾扑腾的声啊,我去了看看,我说什麽都没有,我又回屋靠在墙上睡,又叫我了。
“递给我那烟,我抽袋烟,把那火柴也递给我”。
她知道我困了,故意叫我,编点儿事,不让你睡。
我怀孕了,爱人从单位给我买的火烧,她等我爱人上班了,骂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