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愿意？”老国师收敛起笑意，面色骤然变冷，向前几步走到他面前，如鹰一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他可以想象只要他说一句不愿意师父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把他丢进万蛇窟折磨到他愿意为止。
炎无渊立刻跪下，“不是，只是徒儿想不明白，晋国皇后只是一个弱女子，对我族大业并没有任何威胁，而且她的身份复杂，贸然出手杀她恐怕会给我们惹来麻烦。”
“所以这就是你几次对她手下留情的原因吗？”
他心底猛地一颤，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怒意，师父一直在监视他。
“徒儿遵命。”他特意咬重了遵命这两个字。
老国师的脸上重新出现笑意，“既如此便即刻动身吧，正好你师弟兮风也在晋都，为师会派人通知他，让他从旁协助。”
炎无渊心底冷笑一声：协助？恐怕是监视才对吧。
“是，徒儿告退。”
当一个优秀的驯兽师发现他一直倾注心血驯化的猛兽出现反抗时，就要再次狠狠的鞭笞它，让它想起最初被驯化时痛苦和无助，升起从心底的恐惧，从而在驯兽师面前收起利爪。
炎无渊走出了漠孤殿，看着满山鲜艳的如血一般的天竺花，不由得又回忆起幼时在莽苍山脉度过的时光，那是一段不能称之为人的生活，黑暗，杀戮和鲜血，无休止的杀戮，那些人有的是他的竞争同伴，有的是特意抓来让他们虐杀的手无寸铁无辜之人。
没有食物，想要活下来就要泯灭人性，喝血甚至吃肉。
他每次想到这里，都觉得自己扒了这层人皮，内里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走出了莽苍山脉，可是这里终究还是困住他的心，一个人若是没有了心，又怎么能算是真正的活着呢？
他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想起那个总是温柔的笑着叫他阿渊的女子。
他身处黑暗的这一生只有这一束光照进来，他不可能亲手掐灭这束光。
晋都，他一定会去，但绝不是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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