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这边的情况,苏韵跟韩凌渊不知道后续,他们这会已经坐上公交车了。
可能是晚上的缘故,这趟公交车不似来时人多,车上除了他们两个乘客,还有一对年纪跟他们相仿的夫妻。
两个人似乎正在吵架,女的刻意压低了声音,然而男的声音有点大,似控制不住。
好几次,苏韵看到那男的都抬起手来,她真担心下一秒,那只抬起来的手,就落到女人身上。这女人身形单薄,面色枯黄,一脸的苦相,显然是饱受生活的磋磨。
倒是这个男的,身强力壮的,就是不修篇幅。
苏韵就是不关注,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她耳中,这对夫妻吵架的内容,就是女人发工资了,男的跟女的要钱,女的不给。
听女的意思,就是钱给了他,他也跟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去吃吃喝喝花掉了,家里都不够花,快断粮了,然后哀求他能不能别跟那帮人混了,说那帮人都是哄着他骗钱的。
男人一副无赖相,反正跟朋友断是不可能的,伸手就是要钱,不给钱,他就威胁说要去她单位闹,把她工作闹没了,大家日子都不用过了。
女人给了十块钱,男人还嫌不够,女人又给了两块,男人才在下一站下车了,留下女人还在车上,哭得更大声了,这声音中透着悲伤与绝望。
苏韵都被这声音哭得有些心烦意乱,幸好他们很快到了招待所附近,直接下了车。
跟那对夫妻不熟,她也不好贸然上前,何况这种情况估计是长期的,女人自己不自强,别人说什么也没用。这跟当初军区大院,丁春花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在苏韵离开军区到京都之前,丁春花还是没有跟李光辉离婚,就这样委屈着三个女儿过下去,家里李大娘当家,对丁春花还有她生的三个女儿一个不顺心,就是非打即骂。哪怕是性格倔强的二丫,也看上去两眼无神,对生活失去了热忱。
说来说去,这个时代,虽说男女平等,都是口头上说说的,内心还是不赞同的,延续老一辈的做派,重男轻女。
每次看到这样的情况,苏韵都觉得心情特别的压抑和沉重,有点喘不过气来。
或许,跟她当了母亲也息息相关,担心以后自己的女儿吃亏,大环境如此,很难改变。
她心情低落,韩凌渊哪里会感受不到,他那么聪明,一下就猜到了大概是公交车上那一幕给她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他低低叹了口气,“媳妇,不是人人都跟那个男的一样那么烂,多看看你男人,洗洗眼,就不气了。”
苏韵忍不住笑了,“你这算哪门子的安慰。还有,哪有人这么吹嘘自己的?”
“我这安慰和吹嘘不是成功了吗?至少你心情不是变好了吗?”
韩凌渊振振有词道。
苏韵仔细想了下,不好的情绪还真成功被他给转移走了。
她也跟着叹了口气,“我也不是生气那个男人,我就是觉得女人的地位好低啊,以后万一我女儿遇到渣男,怎么办?”
“媳妇,咱女儿将来不嫁人,我养她们一辈子。要是她们想嫁人,招个上门女婿也是一样的。”
韩凌渊脸色一下子就黑了,这女儿都还没出生呢,媳妇就开始操心她们嫁人的事情了,他可不认同。
他的女儿,是他的掌中宝、心头肉,怎么能受委屈呢?谁也不能给她们委屈受,想想都不行。
要是别人这么说,他肯定要翻脸的,可他媳妇这么说,他非但不能说,还要反过来安慰她。自从媳妇成了孕妇,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以前她可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