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就要往更深处按进去,“又不是没杀过人,你在我这里,还排不上号。”
冬娘握着簪子的手都抖起来,猛地把簪子拔出来,鲜血溅了苏蔓野一脸。
苏蔓野抹干净血,举起自己的簪子,“你不死,我让你死。”
冬娘吓得尖叫一声,却仍指着他们二人:“你,你给我等着!”
吼完,飞快地跑回屋内。
程烬玄静静地在她身后看着,轻笑了一声,说道:“蔓蔓,我还以为你会带走她,她疯疯癫癫,确实有些难缠。”
苏蔓野本就生气,一想到她这吸疯子的体质,上去就捶了他一拳。
“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疯?她的疯是咋咋呼呼、虚张声势的疯,你是那种不声不吭、偏激阴鸷的疯,她嘴上说着不要命实际上怕得要死,你是一句话都不说,风轻云淡地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死掉,我连你都要应付,她算哪根小豆芽,这才哪儿跟哪儿!”
程烬玄淡淡地笑起来安抚她,说道:“跌入悬崖的人,不管上面是什么,她都会攀附着爬上去的,人在最深处,不是爆发就是腐烂,一切都是寻常。”
连月光照不进昏暗的巷子,身旁不知是什么花正在黑暗的墙壁上默默地盛开。
苏蔓野看着它开得那样寂静无声,实际还是觉得有些心酸。
“程烬玄,你说,人生总是如此苦厄吗?”
“我不知道,蔓蔓。”他也看到了那朵花,走近几步抱紧她,“或许吧。”
————
醒木一拍。
“书说上回,那名唤阿陈的纨绔上去就是一阵殷勤调戏,惹得那小娇娘连连娇笑,阿丫看得妒火中烧,心说这小娇娘才与我亲亲密密、你侬她侬,好个奸夫淫妇当着我的面竟干着会子腌臜事!”
“说时迟那时快,阿丫上前,‘啪’一声掌掴那纨绔子,那纨绔子也毫不认输,攒了满嘴口水‘忒’地一声吐出去,你们猜怎么着……”
台下宾客满座,连倒水的小二都竖起耳朵细听,走路声轻轻,不敢惊惹说书人。
“这阿丫竟然是得到山上一只修行千年的老狐狸,它霎时长出九根狐狸尾巴,每一根尾巴上都有七种颜色,彩虹一般夺目炫彩!”
“那猥琐的老狐狸精伸出细细长长的爪子,扒着阿陈的头就把他的精气吸进肚子里去,楼下的人群四下奔逃,可是这千年老狐狸怎么会罢休?”
“‘桀桀桀’地笑着往天上飞去,飞走后,只留下了满地的狐狸骚气,萦绕三日久久不散。”
说完,醒木“啪”地一声落下。
说书人老神在在地说:“欲知后事,明儿同一时间,咱在这儿等着各位。”
身边各种声音四起,程烬玄在她耳边笑出了声。
苏蔓野僵硬着身子坐在那儿,看着身旁的宾客三三两两推椅子、喝茶、高谈阔论,感慨竟然有这种事,果真精彩。
她慢慢地转过头去,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