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实在是臣教女无方,惹得陛下不快,臣定然严厉训斥,还望陛下不责罚小女!”
“她无错,朕责罚她什么?”
圣上的声音明显蕴着怒气,却说着听不懂的话。
“那是、是……”
苏岩的语气中充满踌蹰,不知他怒在何处。
“她聪明、大胆,肆意妄为,嫁去程家,也不是你苏家的人了,也不知,苏爱卿是否也不再是朕的人了?”
圣上话音一落,苏岩的冷汗“唰”地一下大滴大滴涌出来。
他的意思,是怀疑苏家做了程家的拥趸?
“陛下明鉴!臣待陛下之心如今日之月光,皎洁明亮!”
苏岩跪在地上,努力抑制住身形不打颤。
“朕并非是这个意思。”
圣上走下高阶,将地上跪着的苏岩扶起。
“爱卿,朕明白你的心意,可既嫁从夫,她,恐怕早已不同心。”
“陛下给老臣一些时日,小女虽顽,但尤可教也!深闺女眷,人尽可夫,父一而已,还请陛下不计小女之冒失,皆是臣教导无方之过。”
圣上得他的承诺,面上表情稍有和缓,摆摆手,“但看后事如何,去吧。”
送走苏岩,他转过身,穿过长长的走廊,前头打灯的老内侍走着走着不小心磕到拐角的瓷盆,破碎一地。
烛灯被压灭,霎时陷入黑暗。
“日日都走的路,怎会如此?”
“陛下,老奴有一事不解,刚刚便一直在思考,故而……忘看路。”
“你胆子也大了,竟敢过问政事?”
“陛下恕罪,老奴无心!”他登时跪下请罪。
不知过去多久,圣上的声音平静,“也罢,起身,且问。”
“陛下分明是想要弑杀苏家二女儿,为何又叫苏尚书前去打点她?”
“你啊,你啊……”
圣上不理睬他的灯,在黑暗中走起来。
脚步稳健,身形笔直。
内侍这才发现,没有灯,圣上也能准确无误找到回寝殿的那条路。
“她,将死之人,一枚废子,信奉谁、追随谁,有何要紧?”
“那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