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月晚的丫鬟散播假消息,就说,梦到月晚每夜从井里爬出来,湿淋淋的,在地上爬行,只为去找杀害她的人。”
苏蔓野打一激灵,缩他怀里去。
“吓到了?”
“嗯。”她把书放在一旁,“不过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我不信丰群玉有那样好的心理,可以不动声色地蛰伏。”
程烬玄点点头,“他若是真的挨吓,肯定会方寸大乱,到时我让予喜妆扮作月晚,趁他熟睡,把他弄醒,让他一醒来就能看到被自己亲手塞进井里的月晚。”
苏蔓野两边的嘴角一起往下耷,满脸嫌弃,“好狠。”
“打蛇不打七寸,等于引蛇上身。”
“那拂雀呢?你觉得她会不知情么?”苏蔓野抬头,抿着唇问。
程烬玄低下眼睛看她一眼,撇开眼神,“她怀着孕,不好处罚,知情不是重罪,算了吧。”
苏蔓野一时间心中涨得闷闷的,她恶狠狠地瞧他一眼,转身躺进被褥里。
“随你罢,毕竟是你的妾,你的孩子。”
烛火摇晃、摇晃,二人谁也没睡。
苏蔓野用手指抠着枕边的花绣,“某人从不怜香惜玉的,今天真是第一回。”
程烬玄翻开苏蔓野刚刚留下的书,并不回答她阴阳怪气的话。
“不反驳的话,就只能当作是默认噢。”
一阵沉默。
“嚯,有了漂亮妹妹,也不怕被我杀掉了。”
又是沉默。
苏蔓野终于憋不住,掀开被褥,端坐在榻上,一抬眼发现程烬玄憋着笑意。
“解释!”
“除非你亲口说,不想让我到她那里去。”
好家伙,在这里等着她。
还是从前那个小心眼又睚眦必报的盲流子,非要找补回来才算舒心。
苏蔓野不吃他这一套,得到答案后,自顾自地躺下去,不消一会儿就睡得迷迷糊糊。
程烬玄当然明白在她这里从来也讨不到什么好,只得俯下身亲亲她的唇角,叹一口气,“睡吧,蔓蔓,明日,多喜爱我一些。”
苏蔓野迷糊着,本能地缩到他怀中去。
三日后,夜深,越剧班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听着像是打雷。
院子里陆陆续续亮起一盏盏烛灯,程烬玄知道今夜予喜会去,故而睡得不深,声音一起他就捂着苏蔓野的耳朵怕把她吵醒。
可惜她也睡得不深,一听到尖叫便苏醒过来,开始兴致勃勃地穿衣裳。
二人衣物整齐地走到班主丰群玉的住处内。
只见丰群玉坐在淡黄水渍的被褥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地板,浑身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好像被吓破了胆。
苏蔓野捂着鼻子,一股骚味。
程烬玄企图挡着也无济于事,难闻的味道嵌进空气之中。
小厮们畏畏缩缩的,等他们俩到院子里,迅速让开一条道。
程烬玄皱着眉,问一旁侍候的人,“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