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然坐在桌后，头发全部向后梳去，衬衣的第二颗纽扣解开，袖子挽在手肘处。
天光顺着落地窗洒在桌面和他的侧脸上，在他高挺的鼻尖处凝聚出一个光点。
镜头一直对着江明熙，只需要能捕捉到一个特写镜头便好。
江明熙一直盯着沈谦然，眼神却始终温柔。
他的脑海中全然是昨天在那个小厨房中的沈谦然，那是他第一次对家有了一个具体的画面。
“卡。”莫导此时突然叫停。
沈谦然停下手中的笔，印着新闻的纸上已经被他写写画画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明熙啊，你的眼神太温柔了，不符合现在的林挚，这种眼神保留到中期很好。大家休息十分钟，明熙，你再找找状态。”
周围的人群散去，江明熙走到沈谦然对面坐下，双手交叉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着沈谦然，小声嘀咕道：“怎么办，我好像只会用这种眼神看你。”
沈谦然看着他的眼睛勾唇一笑，伸手道：“剧本给我。”
接过江明熙的剧本，沈谦然仔仔细细地将这一幕再次阅读了一遍，闭着眼开始设想如果是自己会怎么演。
半晌，他问江明熙：“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时候的心情吗？”
江明熙反问：“哪个第一次？我都记得。”
沈谦然笑道：“自然不是今年的第一次见面，那个眼神更像是齐鸣源。你试试用十年前第一次见我的眼神看看我？”
江明熙坐直身体，垂着眼睛调整着情绪。
片刻后，他抬眼看向沈谦然，一双明亮的眼睛全然柔情似水，直勾勾地盯凝视着沈谦然，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
沈谦然捂脸躲避江明熙的眼神，他那双眼睛生的漂亮极了，很容易便能表达出强烈的感情。
思索了一下，沈谦然还是提起了不愿意提起的事情：“那，八年前呢？在我刚刚登上舞台，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下面的你，是怎样看着我的？”
江明熙微微一滞，他显然是没想到沈谦然会这样引导他：“一定要想起这件事吗？”
沈谦然将剧本交还给他：“我想即便你在八年前就开始……在那一瞬间，你也不明白自己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吧？在后来的事件激化下，你才明白的不是吗？”
江明熙想了想点点头，确实如沈谦然说的这样。
沈谦然继续说道：“现在的林挚，已经被齐鸣源所吸引了，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看向齐鸣源的眼神是复杂的，有期待，有彷徨，更有自己都不知道的爱慕，和被自己有了‘委身与齐鸣源’这样想法的慌乱。”
江明熙的思绪似乎在一瞬间回到了八年前，那个站在舞台下的自己，或许也是以这样复杂的眼神看向沈谦然的。
见江明熙不说话，沈谦然伸长手臂快速拍了拍他的脸颊：“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去告诉莫导可以开始了，我怕待会你小子眼神又柔情起来了。”
江明熙不服气地轻轻“哼”了一声，回到位置上坐好，示意莫导可以开始了。
他看着不远处的沈谦然，眼前的一幕似乎与记忆中的一幕重合。
那是一个冬日露天的舞台，临近夜晚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洋洋洒洒飘着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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