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太平间那三个明晃晃的大字时,沈谦然忽然挣扎了起来。
他先是站住了脚,而后贴着墙壁蹲在了地上,最后直接坐在了地上,怎么也不肯站起身来。
“金哥,我不去,我爸不在那,肯定不在那……”沈谦然拉着金哥的手不住地哀求着。
金哥见状,只能先向护士说了声抱歉,待护士走后 ,他捧起沈谦然的脸说道:“好,好,你不去,哥进去看一眼,你就在这等着哥,哪也别去,知道了吗?”
沈谦然却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般死死抓着金哥的手拼命摇着头说道:“金哥,你别走,我害怕,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我要回家……”
此时的沈谦然再也坚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泪水顷刻间打湿了围在脸上的围巾。
金哥死命忍着自己的眼泪,一遍又一遍地替沈谦然擦着眼泪,却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终于,沈谦然恸哭着说出一句:“是我害死了我爸爸吗?”
金哥再也忍不住,抱着沈谦然一起哭了起来。
不知多久后,恢复了冷静的沈谦然没有挣脱金哥的怀抱,却双手撑在地上使着劲,像是想从地上站起来。
金哥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即拉着他的手臂,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向着太平间走去。
房间内温度很低,没有窗户,只有正中间一盏惨白的白炽灯。
沈父就安安静静的躺在房间正中的床上,白布盖着全身。
沈谦然觉得自己的双腿沉重极了,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到自己爸爸身边。
在金哥的拉拽下,沈谦然的双手才接触到了那张床。
他却没有勇气揭开那将自己和父亲相隔起来的白布。
扶着床站了许久,沈谦然才伸着颤抖的手,缓缓揭开了那白布。
沈父面容很安详,脸上没有任何污渍,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是他的脸色灰败,白布下的手极其的冰冷,僵硬。
沈谦然觉得那只手握在自己手中陌生极了,便小声喊了一句:“爸?”
可是没有人再回应他了。
沈谦然忽然觉得痛极了,他的心在抽搐着痛,就连呼吸都带动着整个胸腔一起疼。
他想,不呼吸就不会痛了。可人在清醒的情况下,哪里能长时间地憋住自己的呼吸呢?
终于,沈谦然再也坚持不住,跪在床边,将父亲冰冷僵硬的手抵在额头上,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随着走廊传出很远,一旁的金哥也无法再压制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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