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婉说道,“若本宫真可心无旁骛直言相待,又岂会苦苦在此叹息?”
赵沐之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解,表情也有些木然。他思量片刻后,又追问:“沐之明白娘娘担心殿下独自前去与乾王相见,可能会中敌军的圈套。但殿下并非愚钝之辈,又岂会不知?”
说着,赵沐之顿了顿,定了定神,才继续推测道:“我想他甚至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会发生什么事!”
赵婉婉睁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赵沐之,也觉得她这位堂兄说得在理。想到这,她神情复杂,微微蹙眉,失声问道:“所以他明知对方设了圈套,还非往圈套里钻?”
赵沐之并不太在意秦子垣的想法,他反倒是对于赵婉婉如此执意于秦子垣的安危,而感到费解。他这位堂妹,不是皇后吗?
怎么她的心思会放在这位漠北藩王的身上呢?
莫非他们之间……?
想到此时,赵沐之别有深意地对赵婉婉发问:“娘娘竟然对皇上的兄长也如此上心,倒是叫沐之有些不甚了了。如今皇上人在谷牙,娘娘竟然不担心吗?”
赵沐之出其不意地话锋一转,在赵婉婉的面前提起了秦子淮的下落,并未引起赵婉婉内心太多的起伏,她神色也并没有泛起特别的变化。
她解释道:“担心啊!本宫也担心皇上。可,如今皇上远离战场,身在谷牙,那里远远不及战场凶险。”
赵沐之淡淡应声:“哦,原来是这样。”看似平静的表情,却似乎已将赵婉婉看穿。
他可以说是与这位堂妹一起长大的,赵婉婉哪句话是在逞强,哪句话是在说谎,哪句话是在说反话。他都不用看着她,只用听,便能知道。
赵沐之俯首抱拳打算告退,便说:“时候不早了,娘娘。今日奔走劳累一日,早些休息吧!沐之先告退了!”
赵婉婉颔首,望了一眼堂兄远去的背影,赵婉婉转身又走回自己营帐中。
营帐内她独自一人,屈膝坐在卧榻上,却无法安然躺下睡去。
她仍然思考着那个困扰着她的问题:若是真如堂兄所言,秦子垣明知是个圈套还硬要亲自前往的话,那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他想将刘祁还给北苍的乾王?
为什么?
是为了求和?!
赵婉婉内心挣扎得厉害。
不知怎的,她再次想起她初来乍到皇城时,听到的那个传闻:“漠北藩王暗中勾结敌国,似有篡位之嫌。”
若说当时,她与他不相识,她只是半信半疑;可如今,若再说他勾结敌国,伺机篡位?怎么可能?
赵婉婉拼命地摇着自己的脑袋表示不相信这荒诞的传闻。
她认识的秦子垣与传闻中所说的人根本就是两个人。
那些统统是恶意中伤之词,是无中生有!
但他为什么明知是圈套还坚持要去呢?
这一夜,赵婉婉越是想知道原因,就越是睡不着;越是睡不着,就越是想着这道难题。终于,她想到了一个计策,于是起身,走出了自己营帐。
守卫昏昏欲睡见赵婉婉突然现身,又打起了精神,慌忙行礼。
赵婉婉却并未理会守卫们的行礼,她此刻只想尽快找到贡宇商量,明日偷偷跟踪秦子垣的队伍,前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