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子垣不经意间又再次提起皇上,赵婉婉眼里闪过一丝涟漪,随后垂了双目,也想起刚刚她在那边的街尾,毫无防备的撞见了秦子淮,心绪恰如此时身旁经过的阁楼微光,摇曳不定。
秦子垣虽然依旧没有回头,但隐隐也察觉,此时跟在他身后的人儿,有所异样。他眼底不免升起担忧之色,却不是为了赵婉婉。
这已经是多少回了?
只要提到皇上,赵婉婉便会如此……
罢了,不怪她。
他脸色冷了不少,也不再多说半个字,只是继续走着。
就这样,三人牵着大宛良驹排成“一”字,安静地前行,又经过数幢高低不一的阁楼之后,便是来到一间硕大的府邸背面,他们已经走到了栋王府的西侧处。
秦子垣率先停了脚步,回头对身后二人道:“到了。”
赵婉婉接着也停下步子,栋王府的西侧门已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四处依然是昏暗无光,她抬头望着这栋王府侧门屋檐阶前高高悬着的两个红灯笼透出来的亮光,心里又安心了不少。
走在最后的赵沐之此时警惕的回头,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见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才将目光移到秦子垣身上。
侧门自是不如正门宽大,但仍是别具一格,不输气势。
秦子垣一撩衣摆,阔步踏上台阶之后,便抬手轻叩侧门。
没过多久,侧门就开了,迎出来的是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看打扮应是府内的粗使。
那人一脸惊讶,随即毕恭毕敬地向秦子垣行了一礼:“栋、栋王殿下!”
秦子垣沉声“嗯”了声,对那粗使吩咐道:“还不去安置这三匹马?”
“是,小奴这就去办。”
粗使赶忙迎将出来,从三人手中接过马儿缰绳,将马匹牵在他一人手中,赵婉婉的手总算在这一刻腾了出来,她感到了一阵轻松。
从睢阳出发回到皇城这几日,她几乎日日夜夜都握着这马儿的缰绳,有习武习惯的她,手掌心早已有层薄薄的茧,却仍被这缰绳勒出红痕。
下意识之间,赵婉婉用手搓了搓手心的那缕红痕,看到秦子垣也回头侧了身子,望着她,察觉到她这细微的举动。
秦子垣向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娘娘,请跟本王来!”
赵婉婉点点头,负手便跨步踏入了侧门内,赵沐之也很快便跟了进来,竟然安然无恙进到了皇城内的栋王府里。
回到秦子垣自己地方,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步子也放慢了不少。
他做为主人家,带着赵婉婉二人在府内穿过一处月洞门后,又经过一处长廊,便见到府内西厢与东厢中间那处的花园。
园中不乏金鱼池、假山石、松、柏盆景,赵婉婉借着府内的烛光,将这些景致一览无余,甚至她在路过金鱼池时,还瞥见池里的小金鱼吐泡泡,此情此景,不免惊艳了她的目光。
引得她“哎呀”一声:“小金鱼竟吐那么多的泡泡?”
秦子垣微怔,不由得蹙了眉,心中却突然涌上一阵不安,园子里的下人、花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