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似乎是看出来了顾鸿羽的想法，拉他到桌边，把碗放到他面前：“好了好了，天良都跟我说了，乖，没人会骂你的，啊，快吃饭。”
顾鸿羽垂眼，低头吃饭。
沈妍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儿，有奶奶在呢，咱多吃饭，好好锻炼什么的，一定能好起来，乖。”
“嗯。”顾鸿羽不敢抬头，他怕他一抬头就忍不住哭出来。
顾乐进门，“唰”的把大氅抖开，以一种极其恶劣夸张的语气对沈妍说：“哈嗨！奶奶您看！定！情！信！物！”
“噗！咳咳！”顾鸿羽差点儿呛死，到眼眶的眼泪也被憋回去了：“姐！你在胡说我就真的生气了！”
沈妍也被逗笑了，捂嘴轻笑了一声。
顾乐摊手：“那他怎么不给宋明深，怎么不给叶答风，而且你这不是接了人家的东西了吗，干什么，穿裤子不认人啊？很过分啊你。”
“姐你别造谣啊！谁穿裤子不认人啊！我跟他最多就是战区的时候帮他清理了一下伤口，你才过分吧！那家伙丢下这衣服就跑没影了，我总不能扔了吧！万一他要我赔怎么办！”
“……我建议把你自己赔……”
“你闭嘴啊你！”顾鸿羽及时打断顾乐的话：“建议的很好，下次你不许建议了！”
“啧啧。”顾乐摇了摇头，作罢了，叫林天把这大氅拿下去好好儿的挂起来。
往后找机会还给那家伙。
顾鸿羽吃完了饭，起身出去了花园。
一匹白狼静静的趴下亭子里，听到响动，睁开眼睛，站起来抖了抖毛，扑倒了顾鸿羽身上。
顾鸿羽把脸埋在它的毛发里，吸了一口。
是动物皮毛的味道，也是令他心安的味道。
“汪呜……”白狼低低的叫了一声。
顾鸿羽失笑，揉它的毛发：“你是狼啊，皮克，老是学小狗怎么叫做什么。”
皮克就讨好的在他手心里蹭着脑袋。
“想出去玩儿吗。”顾鸿羽询问它。
皮克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尾巴都摇起来了。
“爱不爱哥哥？说love。”
“嗷呜！”皮克努力的学习了那个发音。
“love。”
“嗷呜！”
“哈哈……”顾鸿羽闷闷的笑：“都说骗人是小狗。”它抱住皮克：“可是小狗的喜欢最干净了呀，是不是？皮克？”
“嗷呜~”
“走。”顾鸿羽拿过来了项圈和绳子：“出去看看其它小狗都在做什么。”
园子里的其它灰狼无语的看着它们的狼王。
不是老大你二臂啊？你可是骄傲的狼族，你每天老跟宠物狗玩儿什么啊？有什么好玩儿的？
真无语。
广场上有不少遛狗的人，小情侣手拉着手，身后跟着的萨摩耶见谁跟谁笑，老头儿老太太的牵着家里的小土狗，大多数牵着一只小泰迪，慢悠悠的走着，或者坐在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
小狗安静的趴下老人的脚下，夕阳下，一人一犬仿佛诉尽了老人半生。
皮克似乎很想跟那只小四眼土狗玩儿，眼巴巴的看着顾鸿羽。
顾鸿羽怕吓到老人家，拉着皮克要走。
“孩子，过来坐吧。”老人似乎看出来顾鸿羽的顾虑，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子：“小狗儿也是孩子，它想玩儿，就叫他来玩儿，孩子总是顽皮的。”
顾鸿羽还没来得及说话，皮克跳起来就扑了过去，拽着顾鸿羽跑到了老人身边，还讨好的蹭蹭老人的裤脚。
顾鸿羽：“……”
“小狗儿叫什么名字。”老人摸了摸皮克的头。
“皮克。”顾鸿羽回答：“男孩儿。”
老人笑眯眯的看着顾鸿羽坐下：“军犬？”
顾鸿羽愣了一下，没想到老人居然能看出来，出于警惕，也没回答老人。
“我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老人也没怪顾鸿羽。
原来是老前辈。
顾鸿羽点头：“皮克上过很多次战场了，也算是个优秀的老军犬了。”
“我年轻的时候啊，也有一个陪着我的战友，只是在一次敌袭的时候，他没躲过那枚炮弹……”
顾鸿羽猜到了，顾天良说过那场战争，看老人的年纪，那时候大约是霓虹袭击事件。
“是条小土狗，聪明着呢。”老人低头看着跟皮克追逐转圈的小黄狗：“跟他很像。”
“他叫什么名字。”
“那时候哪儿有什么洋气名字，我捡到他时，他脏兮兮的，队伍里的人都叫他脏包儿，我也叫他脏包儿——”
听到了“脏包儿”，那条小土狗抬头看着老人，摇着尾巴叫了两声，蹭老人的裤脚。
安静了一会儿，老人问顾鸿羽：“孩子，你是当兵的？”
顾鸿羽笑了笑：“之前是。”
“你是服役兵？”
顾鸿羽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道：“您是我前辈。”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未来还是年轻人的，我儿子也考军校，年轻人嘛，精力多，练练。”
顾鸿羽点头赞同：“挺好的，练练挺好的。”
于是没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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