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很是凉爽,白日头刚刚落了一场大雨,这会儿走在河边能清晰地闻到泥土的味道。
这是越国境内的一座小城,是近来阮溱与容酌停下脚步的地方。
小城只看外观并没有可以吸引人的地方,但是一走进,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座开满兰花的花城。
自佑儿十岁开始,容酌与阮溱一年内就只会陪他三个月,其余的时间,容酌都带着阮溱周游六国,领略着各种各样的风光。
有时阮溱身子出了小状况时,两人就会在当地长住,直至阮溱痊愈。
容酌在六国都有产业,明面上只是两人的游玩,实际上暗地里跟着人也不少。
两人每到一处都会有手下将一切都准备好,好让两位主子毫无顾忌地享受。
这次两人会在此落脚,正是因为阮溱不慎感染了风寒,加之小城内遍地都是兰花,阮溱看到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便趁着养身体的机会多住了几日。
待到痊愈以后,阮溱也没有想着马上动身离开。
这座小城生活得着实舒服,她很喜欢。
今晚是小城一年一度的兰花节,护城河边摆满了摊贩,上面摆着的都是各种与兰花有关的物件首饰还有吃食。
在今日,城中未婚配的姑娘公子们可以自由地与人交谈,遇到心仪的人,便可买一样与兰花有关的东西赠予对方。
如若对方回赠一样同类别的东西,那便是有意,两人或有机会成为眷侣;若对方回赠了其它的东西,如收到的是首饰,而对方回赠了一样吃食,那就说明对方无意,两人不会结果。
这样选未来伴侣的方式阮溱还是第一次听到,心里自是好奇的很。
她好奇的,容酌自然会满足她。
两人用过晚膳便往护城河那边走去。
两人皆已近三十,岁月却没有在两人身上留下一丝的痕迹。
容酌越发的温润矜贵,如那块当世的美玉,随着时间的流逝,周身的光泽却更加的柔和包容。
阮溱面容秀雅清丽,比之当年添了许多的韵味,杏眸看过来的时候,仍旧温柔的不像话。
两人的气质出尘,一路走过去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阮溱走走停停,与当年第一次随容酌逛灯会不同,对旁边摊贩的东西展示出了莫大的兴趣。
无一例外,只要是她看过的,容酌全都买了下来。
他挑了几样阮溱特别喜欢的东西拿在手上,其余的全让暗卫现身带回两人如今暂住的院落。
“不走了,累了。”
看了几个地方,还没有走过一半的护城河,阮溱就累了,牵着容酌寻了一处喝茶的地方歇息。
待容酌用手帕铺在木凳上后,阮溱才坐下。
坐下后,阮溱撑着脸,笑意吟吟地看着容酌,“我今日走了许多路,你开心吗?”
因着阮溱身子体底子不好,除了平常生活中要小心仔细看护着外,有时还需要增加一些锻炼。
容酌就会在天气好一些的时候牵着阮溱走路,既能看风景还能锻炼身体。
只是阮溱属实不愿意多动,不想走路了就对着容酌撒娇耍赖。
她一撒娇,容酌就没招。
因此,大部分时候都是阮溱自己走几步,随后就都是容酌抱她走。
她身体好一些时,两人也会做一些其它的事情,每当那时候,阮溱就想着,她还不如去走路。
而今日,阮溱自己走的路是近来最长的。
“当然开心。”容酌宠溺地笑道:“溱溱真厉害。”
不管在哪里,不管做什么,容酌总是会以温柔地语调夸奖着阮溱。
似乎在他的眼中,阮溱怎样都是最好的。
成婚多年,阮溱听到容酌这样的语气时仍旧会不争气地红了耳垂。
她不由地往旁边看去,落到某一处时,眼睛一亮。
“阿酌,我想吃那个!”
阮溱抬手,直直指向不远处一个糖炒栗子的摊位。
容酌顺着她指地方向看去,看到了那排着长长队伍的糖炒栗子。
“好,我去买。”容酌说着,就站了起来,离开前,不放心地叮嘱了一遍阮溱,“不乱走,我很快就回来。”
“嗯。”阮溱点点头,目送着那道风姿卓越的身影远去。
在那一群人中,容酌是独一抹令人惊艳无比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