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张照片，成为了他求生的唯一牵绊。那些黑暗无光的日子里，她是他挣扎着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全部生机。
而此刻，耳边的铃声一遍遍响起，桑妩却没有接起，只是静静地拥住他。
她感觉到了他的不安，也察觉到了他掩饰不住的无措。
她轻轻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柔软的唇瓣带着些微颤意，不断回应他的深吻。
急促的喘息交织，却与情欲无关，而是将过于浓烈的情感，一点点宣泄出来。
“沈行川……”
桑妩气息微乱，忽然轻轻在他的喉结处落下一吻，声音低哑而温柔：“或许在走之前，我该告诉你。”
沈行川的动作微微停顿，低头直视她的眼睛，黑眸深不见底。
桑妩凝视着他，声音轻缓而坚定：“我似乎……爱上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说出这句话。
不是喜欢那种荷尔蒙驱使的懵懂冲动，而是一种更加深沉、复杂，却又浓烈得无法忽视的爱。
沈行川怔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驻许久，仿佛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
突然，他的眼圈微微泛红，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出，沿着脸颊落下，滴在桑妩的手背上。
桑妩的手指微动，怔怔地看着那滴泪水。
那滴泪水带着炽热的温度，如同熔化一切的岩浆，滚烫得让她心口微微颤抖。
她从未想过，沈行川会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流泪。
那模样，就像是在雨中的破烂箱子里饱受冷漠和委屈的小狗，忽然被温暖的怀抱轻轻抱起。
沈行川收紧了环抱她的双臂，将她牢牢圈在怀中。
他的嗓音低哑，带着轻微的颤意，却温柔得像是海浪轻拍：“那就一直爱我，好不好？”
桑妩心头一颤，嘴角绽开一个浅浅的笑，轻声回答：“好。”
她从不相信“永远”这种字眼，但此刻，她想要为他许下承诺。
因为沈行川值得。
过了好一会儿，沈行川才缓缓松开了她。他的眸中带着克制的情绪，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但终究还是勉强自己开口：“快进去吧，别误了登机。”
桑妩的脸还带着未消的红晕，眼角一片润泽，像是洇开的艳色水墨。
她看了沈行川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转回视线，拉着行李箱，大步往机场里走去。
沈行川站在原地，偏头看向小黑，嗓音带着微哑：“保护好她。”
“放心吧，老大。”
小黑说完，就快步跟了上去。
站在寒风中的沈行川，手指插入兜里，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许久未动。
风中，细小的雪花落在他的肩上，融成了浅浅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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