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桌的客人,你一言我一语,就着一壶浊酒,二两花生米,拿着权贵们的名讳侃侃而谈,指点江山,好不热闹。
而真正的权贵,侯府长公子白亭山坐在一旁,并不搭话。
姜云容见他眉头微皱,有些心不在焉,便低声问他:“大公子,可是在担心柳大人?”
上次在国子监,她躲在大公子的卧房里,好像是听说柳大人要去闵州当布政使来着,这时候闵州若起了兵祸,柳大人这个布政使可不太安全。
白亭山低声回道:
“正是,老师十日前便先行去闵州上任,只留家小还在京中收拾行装,既是八百里加急,此事必然非同小可,老师此行,只怕不太平。”
且柳大人也有些年纪了,舟车劳顿,又是初来乍到,若卷入闵州的兵祸中,便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闵州又相隔千里之远,那可真是鞭长莫及。
驿站的差夫送了饭食过来,两人一个担心琥珀和琉璃的安危,一个忧心柳大人的闵州之行,加之驿站的饭菜实在是乏善可陈,皆没什么胃口,草草吃完,便去办入住休息。
驿丞见了白亭山的路引和勇毅侯府的凭证,忙殷勤地迎出来,亲自带两位贵客去楼上上房休息。
他这驿站,虽每日迎来送往,达官贵人也多,但真正的侯府公子,也是少见。
上楼的时候,两人与一个住店的客人迎面撞上,客人穿着不俗,一见便是非富即贵,一个差夫引着客人下楼,低头哈腰道:
“张公子,车马已为您准备妥当,夜间出行,千万小心,这边请。”
那张公子,走得很是匆忙,姜云容怕被他撞到,侧身让他先过。
谁知那张公子明明已经走过去了,却突然折返回来,挡在姜云容面前,眼珠子都不眨地盯着姜云容看,神色中还带着痴迷。
姜云容被他看得是全身发毛,忙往白亭山身后躲了躲。
张公子眼见着人被挡住了,口中啊啊啊啊地叫着,甚至还上手要来拉她:“啊啊啊啊,美人,你别走啊……”
白亭山抓住这张公子伸过来的手,给他反拧到身后又往后一推,喝道:“滚!”
张公子一声惨叫,摔个够呛,大叫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胆敢……”
驿丞真是要被这张公子吓死了,这可是勇毅侯府的公子,他怎么也敢去招惹。
驿丞忙给差夫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架住那张家公子,驿丞打着圆场:
“哎呦,张公子,你这可是吃醉了酒么,这是勇毅侯府的白公子,你们可是认识?”
张家公子本欲叫唤出自家那显赫的家世,吓吓这帮不识抬举之人,一听是勇毅侯白家,顿时如被掐了脖子的鸡一般,哑了声。
驿丞见了,便知这是个知好歹的,也免了一顿劝说的功夫。
张家公子识时务的很:“白公子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是有意……”
白亭山懒得跟他啰嗦,再次道:“滚!”
张家公子吓得屁滚尿流,再不敢啰嗦,当场便麻溜滚了。
驿丞将两人引到二楼的一间客房,抱歉道:
“白公子,近日人多,这剩下的客房,都未连在一起,一间在此,还有一间在三楼,不知二位怎么住?谁住二楼,谁住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