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容试图跟两个小姑娘解释,她现在住的是个什么地方,于是好好渲染了一番道:
“屋顶漏雨,窗户漏风,烧火,打水,洗衣裳都得自己动手,你们两个娇娇的小姑娘,怎么能吃得了这种苦。”
琉璃听了,眼泪吧唧吧唧往下掉:
“姑娘,你是把全部身家都用来救我们了么?否则怎会连房子破了都没银子修,姑娘对我的大恩,我怎能不报?”
额,这个,你的关注点有点偏呀。
姜云容又道:“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还有个竹马在等你吗?”
琉璃擦擦眼泪:“正是,待我还完姑娘的恩情,若他还愿等我,我请姑娘来吃酒呀。”
姜云容发现了,琉璃这丫头,认准的事儿,主意正得很,她说要报恩就要报恩,轻易说服不动她。
姜云容又问琥珀:“你家人都在京城,你母亲定然不希望你流落在外,你跟着我,你母亲不担心吗?”
琥珀拉着姜云容的手撒娇:
“那云容姐姐帮我给我娘送封信报个平安好不好,我娘必然也不希望我再回侯府。
我若回去,我会不会被卖掉,我娘也做不得主。
我能帮姑娘烧火,打水,洗衣裳,姑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琥珀年纪虽小,说的话却不无道理,她的担心也是合情合理。
琥珀整家都是勇毅侯府的家生奴婢,她爹花管事是侯府中一个不大不小的管事,她娘花嬷嬷是侯夫人面前伺候的嬷嬷。
平日里花家看着风光,但是却如那海边沙子做成的楼阁,主子轻飘飘一句话,一个浪头过来,顷刻间便成一盘散沙,是生是死,都由不得自己。
于是琉璃和琥珀一个都没少,来时两人,回时四人,白亭山带着姜云容,琉璃带着琥珀,两人一马,启程回京。
来时为了赶时间,快马急行,吃不好睡不好的,回程却不用这般拼命。
且这回程的路线也是白亭山安排的,他一想到回了京城,礼法所限,没了与云容再有如此多亲近的机会,便不想这么着急回京。
于是这行程走的,绕来绕去,尽往那山清水秀之地而去,便是说游山玩水也不为过。
姜云容不认得路,也没察觉出这有什么不妥,反而为这沿途美景所折服。
她刚来的时候,只想着能离了侯府,正大光明在京城拥有自己的只檐片瓦就满足了。
但如今见了这大魏朝的秀美山河,又生出了行万里路,好好到这世间看一看的想法。
所以人的欲望,满足一个还有一个,总不会有穷尽的时候。
一路行来,过了三五日,越是往京城走,各处店家越是张灯结彩,路过庙宇,还会有大和尚设了粥棚在施粥。
姜云容只觉奇怪,便问道:“这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怎的大家连红灯笼都挂上了?”
白亭山笑道:“十二月初三快到了嘛,你是不是忘了?”
姜云容眨巴眨巴眼,哦了一声。
阴历十二月初三是她的生日,她自然不会忘,但她也没这么脸大,会认为这些店家是在为她庆贺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