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静王妃讲了一路的勇毅侯,朱星扬想着想着,便时不时地看对面的白侯爷一眼。
静王妃说的这些弯弯绕绕,他也不是不懂,可他就是不喜欢。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之人,赢便是赢,输便是输,哪里有什么不能赢的道理。
娘就是心中杂念太多,多年来功夫无所进,所以以前能揍得他哭爹喊娘,现在却连自己都打不过了。
人与人之间相处,到底是靠这些弯弯绕绕,还是靠真心真情呢?
太后怎么了?太后不是人吗?
皇上又怎么了?皇上不是人吗?
以前送他进宫做皇上的伴读也是的,娘担心他,说太后让他进宫,是让他做人质,让他谨言慎行,不可造次。
他刚开始还是装了两天样子的,但五弟抢他东西还让他忍?
他可忍不了!
朱星扬的人生里,就没有忍这个字。
再说了,幼时他看婶婶,只是个半点武功都无的柔弱妇人,看五弟,只是一个打过架之后,就粘上他了,哪儿哪儿都跟着他,甩都甩不掉的跟屁虫。
都是自家亲戚,哪里就这么可怕了。
朱星扬正想着,回去后该怎么把娘给哄好了,然后发现,对面的白侯爷突然举杯朝他笑了一下。
朱星扬只觉莫名奇妙,也举杯致意,算是回礼。
在场的文官们已经从该先打哪儿,吵到该派谁去打了。
有人举荐这个,有人举荐那个,哪个都有人不满意,哪个都有人推崇。
一时间好不热闹,突然有人大声说道:
“臣以为,当今之计,唯有请贺老将军和贺小将军出山,方能解闵州和沧州之祸,贺老将军德高望重重,贺小将军更是民心所向,无人能及,非他二人不可!”
现场顿时就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从角落零星冒出几个附和的声音,渐渐这附和之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竟成定势一般。
太后看了看静王,抬了抬手,众大臣安静下来。
太后笑道:“贺将军乃民心所向,说的好啊,静王,你以为如何?”
大冷的天,静王居然拿了把羽扇在那儿摇,又儒雅又温柔地笑道:
“禀太后,打仗的事儿,臣可不懂,不过,岳父大人年前犯了腿疾,走不得路,幸得一红毛大夫医治,颇有疗效。
只那红毛大夫着急回国,妇兄便陪着岳父大人,出海下南洋寻名医去了。
太后若要传旨,便往那南洋去,应当错不了。”
刚刚起哄的大臣面面相觑,心想,这闵州船都出不去,哪里有人能下南洋,若能出海下南洋了,又哪里还有闵州之祸。
有人尤不放弃,追问道:
“不知是南洋何处?既是年前去的,何至于要如此多时间,说不得已回来了也不一定。”
静王妃贺影昭见刚刚那些人都是白侯爷的人,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
“既你这么关心我爹和我哥哥,这出海下南洋传旨的差事,我看非你莫属,你去找,找着了叫他们过年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