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星扬此生还从来没有这般醉过, 醒来只觉头痛欲裂,甚至有片刻都想不起来自己身处何方。
他从躺着的小榻起来,抚额叫道:“来人!”
有个丫头跑了进来,问道:“世子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朱星扬看了看,脸好像见过,就是叫不出名字,他想起来了,这是姜云容的丫头里的一个。
他又四处看了看,嘿嘿,这好像是姜云容的闺房,他昨日好像来找姜云容喝酒了,看来是喝高了,但是她没有把自己丢出去。
那就是心里还是有我的嘛!
朱星扬美滋滋地想道,然后问这丫头:
“现在什么时辰了,安乐公主呢?”
珊瑚按姜云容的吩咐,让静王世子睡,什么时候睡醒了什么时候再叫他,硬是在这里从早上守到傍晚,这静王世子居然生生睡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
“回禀殿下,现在已是酉时,公主吩咐,若殿下醒了,请到议事厅一聚。”珊瑚忙道。
朱星扬睡得饥肠辘辘,边走边说:
“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吃吃喝喝起来,还议事,姜云容也真是的,这么认真做什么。”
虽这么抱怨着,但还是乖乖地往议事厅去,边走边想,待会儿我可要好好说说胡话逗逗她。
反正每次见她被他逗得气鼓鼓地,却拿他没办法,他就心里直乐。
看吧,看吧,反正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真恼了我,定是对我狠不下心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嘛,哈哈哈哈哈!
朱星扬心里想得美得很,进了议事厅,却觉情况不对,怎的这么多人?
怎么白亭山在,薛大人也在,尹大人也在,这是个什么章程?
朱星扬在四人的注目中进了议事厅,拿了块桌上的点心便吃,抱怨道:
“ 你们还真是在议事呀,赶紧地吧,饿死我了,赶紧议完用晚膳。”
姜云容朝尹大人使了个眼色,严肃的尹大人咳咳两声:
“世子殿下,孙茂孙大人殁了,我等草拟了一个给朝廷的折子,请殿下过目。”
朱星扬吃惊地看看尹大人,又看看姜云容:
“什么?怎么回事,昨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死了?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总不至于是我昨晚喝醉杀的吧?”
朱星扬咽完点心,尤不敢相信:
“行吧,是我就是我,不过我现在这么厉害了吗?睡着了都能杀个人?”
姜云容又给薛康使了个眼色,薛康上前一步,回道:
“非也,孙茂孙大人今早身先士卒,亲上采珠船为太后寻找宝珠。
谁知采珠途中,突遇海中暗流,孙大人为救一溺水的旦民,不幸罹难。
孙大人因公殉职,实乃我大魏朝的一大损失呀!”
朱星扬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
“他?他救人?他能救人?开玩笑嘛薛大人你这是。”
姜云容又给白亭山使了个眼色,白亭山慢悠悠道:
“看人还是不能只看表面,只看孙大人平日行事,确实看不出孙大人竟有如此高贵品格。”
总之几人盖棺定论,孙大人就是救人死的,给足了孙大人的面子,反正死人的面子和荣誉,那是不论给到多高都无关紧要。
姜云容也是没想到,这孙茂孙大人,才刚跟着薛康的采珠船下一次水,就没了命,这运气也忒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