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履不明所以。
“那你是……”
“姐姐,我是淳惟的姐姐。”
“你是说,白狄王名叫淳惟,是你的弟弟?”
“是。”
“原来如此……”
玄履恍然大悟。
“你问了我这一通问题,现在该你回答我了吧?你怎么会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
“我……我也不想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玄熵出了那样的事……”
阿莘闻言,神情一滞。
“右林境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我还以为,你被抓住关起来了呢。”
“没……没有……多亏你送我的干粮马匹,我回到了毫城。不过施韦军队攻占过来,我……我没能守住,误打误撞冲入了密林之中,后来又辗转流落到西疆境内。”
玄履回想起过往,忍不住长叹一声。
“此事说来话长,等得了空儿,我慢慢说与你听。”
“哼,早知道你帮着角扈人,和白狄作对。当日我就不该帮你,还不如让你死在斟寻呢。”
阿莘冷哼一声,赌气般说道。
“你……真的忍心,见死不救?”
玄履低下头,嗓音半是低沉半是轻柔,在阿莘耳畔缓缓说着。
那气息轻轻吐在阿莘耳朵上,让人酥痒难耐。
眼前那小巧莹润的耳垂,倏然红了起来。
“别这么轻浮。”
阿莘赶紧将头转到一边。
“轻浮?和以前相比,我已经沉稳许多了。你难道没发现么?”
玄履无奈地笑笑。
“对了,阿莘,你们白狄向来居住在北漠深处,怎么会和角扈争夺起渠原来?”
“你以为,我们想打仗么?”
阿莘凄然一笑。
“你也看到了,北漠境内,多是戈壁流沙。以往,这茫茫沙漠之中,还有些绿洲和泉眼,白狄人寻觅水源,凿井而居,开垦放牧,日子也还勉强过得下去……”
阿莘又是一声长叹。
“可自从双日凌空的异象出现,北漠境内,许多泉眼开始干涸,水井也渐渐枯竭,白狄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这才……”
“可是,渠原毕竟是西疆境内的领地,你们再怎么艰难,也不该侵占别族的领地吧?”
“哼,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我的族人,渴死在北漠境中么?”
阿莘美目微瞪,眼中藏着愠怒。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渠原这地方水草丰美,确实适宜放牧耕种。可是两族交战,不免死伤惨重,何不寻求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你……你是什么意思?”
“白狄眼下确实处境艰难,何不让你弟弟与角扈王协商一番,让白狄人暂时迁居到渠原边境,然后再做打算?”
“你说的倒容易,你是角扈王么?你说的话,能算数么?角扈凭什么相信,白狄是暂时迁居到渠原,而不是心怀叵测,以求助为名,伺机发动攻击?”
“这……”
阿莘几句话,竟让玄履无言以对。
“好吧……是我考虑得太简单了。”
“玄履王子,我承认你计谋过人,骁勇善战。不过两国相争,可不仅仅是沙场厮杀这么简单。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嘘!小点儿声,这些角扈人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玄履连忙压低了声音,嘱咐阿莘不要走漏风声。
“哦?那你是怎么混进角扈军营,还成了副将?”
阿莘有些惊讶。
“这……自然是从马奴做起,然后一步一步……”
正午的太阳,高高地悬在头顶上,冒着热辣辣的光。
渠原营地之中的塔楼上,几名角扈军士远远地眺望着。
“快看!远处过来了一队人马!”
“是不是白狄人又折返回来了?”
“赶紧禀报将军!”
崃邾坐在军帐之中,愁眉不展。
扈雍带兵前往北漠境内,追击白狄逃军。玄履又带人前去追赶扈雍。
可如今过了这两日,还是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难道说,他们都中了白狄的伏击?
又或者身陷北漠境中,迷失路途,无法找到返回渠原的方向?
崃邾心中焦急起来。
干脆还是自己带军,前往北漠境中,一探究竟。
崃邾走到军帐门口,又停下了脚步。
可万一真如阿履所言,白狄等着自己离开渠原,然后趁虚而入,那可如何是好?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军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