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雀鸟叽叽喳喳,将横艾从睡梦之中唤醒。
横艾撑起身子,倚在床榻上,听着外面的雀鸟鸣叫。
葛廉已经上朝去了,自从顾葛王生病之后,朝中诸事皆由葛廉代为处理。
宫中到处都在流传,葛廉不日即将即位,成为下一任顾葛王。
如此呆呆地坐了半晌,直到一名宫娥走了进来,低垂着头,跪在横艾面前。
“早膳已经备好,请您更衣梳洗。”
横艾点了点头,缓步走到镜台前。
宫娥手执一柄象牙梳,将横艾如瀑的青丝细细梳理。
横艾凝神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思绪纷乱。
葛益将自己送到葛廉身边,究竟是有何用意?
难道就因为葛廉即将即位,葛益着急忙慌地想要巴结这个未来的王上?
横艾左思右想,总觉得事情没有这般简单。
头上一缕尖锐的疼痛突然传来。
“啊呀!”
横艾忍不住惊叫一声。
原来是宫娥梳头时,不小心扯到了一缕头发。
“奴婢该死!”
宫娥见状,忙不迭地跪地求饶。
横艾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你退下吧。”
那宫娥如释重负,慌忙退了出去。
另一名宫娥见状,走到镜台这边。
“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等廉王子回来了,可有你的苦头吃。”
她一边说着,一边执起横艾柔顺的头发,轻轻梳理了起来。
横艾听着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又仔细看着宫娥倒映在铜镜中的面容,不由得吓了一跳。
“乌玿,你……你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自然是混进来的。”
乌玿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仍然继续为横艾梳理着头发。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横艾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
“益王子舍不得你,派我来宫里看看你。”
乌玿俏皮一笑。
横艾在听到葛益的名字后,脸上顿时愁云满面。
“好了,说正事。”
乌玿收起笑脸,从怀中掏出一个带着盖子的小陶罐,递到横艾面前。
“这是……”
“你打开看看。”
横艾接过陶罐,打开盖子,一只纤细的银花小蛇,吐着鲜红的信子,缠到横艾的手指上。
“这是!”
横艾吓得身上一颤,手上的陶罐也跌落下去。
那幽深的暗室,水池之中冰冷滑腻的水虺,密密麻麻缠在她的四肢上……
可怕的记忆又再次苏醒过来……
乌玿眼疾手快,一下子将陶罐稳稳地接在手里,又从横艾手中接过小蛇,放入陶罐中。
“可别碰到它的毒牙了,这小东西,只轻轻一口,便可让你没命。”
横艾满眼惊惶,不敢再看那陶罐一眼。
乌玿将那陶罐塞到横艾手里。
“今晚,趁着廉王子休憩之时,你将这东西,放到床帐里。”
“什么?”
横艾眼中满是震惊。
原来如此,怪不得葛益要将她送到葛廉身边……
“怎么,这才短短几天,你就舍不得他了?”
乌玿打趣地笑笑,横艾却是一言不发。
“听好了,廉王子挡了益王子的路,这事就算你不做,总有别人来做。”
乌玿沉声说道。
“益王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吩咐的事情,你最好照做。不然有什么后果,不用我来提醒你吧?”
“……是。”
横艾声音低沉,带着微微的颤抖。
“事情办好后,去宫中角门处等着,益王子已经打点好了,有人在那里接你。”
乌玿见横艾答应下来,便替她将头发绾好,又拈起一只青玉簪,斜插到那如云的鬓发上,便退了下去。
只留横艾一个人,失神地坐在镜台前,怅然若失地望着手中的罐子。
真的要杀了他么?
可是除了执行葛益的命令,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