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是个散步的好地方，绝不是玩乐的好地方。
更何况这座公园的设计初衷就不是玩乐。
数千米的水面，占领了这片法城最昂贵的土地。
离得还远，柳涯心就闻到了清水的味道，天使族对水质的嗅觉，一向都是很敏锐的。
柳涯心看到一群人，在公园的门口聚集。
准确说，他们多是蹲着或者坐在地上，脸色严肃，全无喜色。
多是三百岁到五百岁的中年人，愁眉苦脸，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柳涯心感到好奇，凑上去问道：“大叔，这是在干嘛？”
三四个中年人把目光聚集过来，看到柳涯心，又把目光飘向跟在后面的柳古云。
此时的柳古云，穿着一件纯白无瑕的衬衫，上面有些花纹，更有着这些看不懂的家族标志。
那是南域福城的莫家所做的衣物，在柳古云巡查时，献给柳古云的。
这件事固然不好，但柳古云也知道，这些家族只有这样做才能安心。
有一个中年人站起身来，蓝色的紧身裤勒紧了腿，黄衣服上几处污渍十分显眼。
“这任家，说好的完工给钱，却跑得没影了，呸！”那中年人说着，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应该是回西域了吧？”柳涯心笑着说道。
“孩子，你认识他们？”另一个中年人说道。
“没说过话，”柳涯心摇摇头：“只是知道他们的老家在西域。”
“你住在这一片吗？”又一个中年人站了起来。
“算是吧。”柳涯心回应。
“那就是个公子了，”第一个中年人说道：“您要是心好，就跟你父亲叔叔妈妈阿姨都说一声，哥几个不容易，在这围着也是没办法。”
柳涯心刚想说什么，另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
“别在这围着了！都说了，去找任家，这事不归我们管！”
公园的门口站着一个瘦小的人，虽然瘦小，但气息不弱。
这里有几百号人，柳涯心在后排，至少也有三四十米的距离，这个瘦弱人的声音竟然没有衰减。
“就是你！”前面的人丝毫没有退缩，指着那个瘦子说道：“当时就是你说的，若是任家不结账，就拿着合同找你。”
“是吗？”瘦子双手背过去，笑说道：“可合同上没这么写啊？要不你们找找专业的人去看看？”
“去你妈的！”有个人气愤至极，从地上抓起一个地砖，就冲上台。
瘦弱的人早有准备，右手一摆，两人忽然出现，站在了瘦子面前。
他们没有贸然动手，动手只会让事情更加难测，威慑才是最重要的。
圣力放出，这两位都是三翼的天使。
这两个人以一敌百没有丝毫的问题。
双方再一次僵住，最终，瘦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了，钱不是没有，只是应该任家付钱。”
“他们在哪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找！”
“就是就是！他们说钱已经给你们了！”
瘦子无奈地摆摆手：“本来就是我们掏钱给他们，全权交给了任家，然后他们掏钱再给你们，这钱，哪有回头一说？”
“难道诸位想让我掏两份吗？各位兄弟，平心而论，这对我们公平吗？”
“别扯这些没用的！”台下人激动地喊道：“我们的钱！到底去哪了！”
“去西域了，”瘦子笑说道：“咱们都是法城的人，何必自己窝里斗呢？”
“这样吧，你们先回城外去，我们会去西域问个清楚的。”
“这要多长时间啊！”台下有蓝衣人问道。
“嘛，至少也是半年吧，”瘦子说道：“所以我让各位先回去，等我们找到这笔钱的去向了，自然就会追回来了。”
柳涯心看到这一幕，小心翼翼地问道：“古云，台上这人，你认识不？”
“嗯，不认识，但调查过。”柳古云回应得很快。
“说说。”“是，少爷。”
柳古云略微准备了一下措辞，便清清嗓子说道：“陈信，原名狗信子，曾是在城外摆摊的地痞流氓，号称小狂风，巅峰时期几乎掌管了三分之一的法城年轻流氓。”
“然后因为陈家要强化法城治安，于是开始分裂地下势力，招安的招安，剿灭的剿灭。”
“而这个狗信子，因为年轻，所以是在招抚之列。”
“多年轻？”柳涯心好奇地问道。
“少爷，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应该快三百多岁了吧。”柳古云擦汗道。
自从进入陈家之后，就安稳下来，不再危险了，所以之后执堂也就没有跟进调查。
“少爷，别看这狗信子只有二翼水平，但为人狡猾阴狠，战斗实力不下于三翼。”
“没意思，”柳涯心摇摇头，高声说道：“让开！”
虽然柳涯心已经很用力喊了，但毕竟是个小孩子，会场的吵闹声很快就盖过去了。
“少爷说让开，你们都耳聋没听见吗！”柳古云右手抬起，瞬间下压。
轰！瞬间，在场的人都觉得浑身使不上力，工人们大多坐下，有的半跪，甚至有的人直接瘫软在地。
台上的狗信子，扶住讲话台，勉强站立，那两个随从的天使也是面色苍白，浑身冒汗。
此刻，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柳古云身上。
但见柳古云俯扫了他们一圈，再微微躬身，恭敬地向着柳涯心弯腰说道。
“少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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