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野这一跪,跪得相当五体投地,当真清脆无比。
他觉得他的膝盖差点骨折,本来就隐隐作痛的裆部,感觉有再裂开的趋势?
哪里单单只是遇到沈皎会倒霉,遇到暴君照样会倒霉好吗!
沈清野真的是服了姬厌这个神出鬼没的老六了。
怪不得沈皎和姬厌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能看对眼呢,心眼坏一路了都。
沈清野心里有诸多不满,但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他有被暴君锁喉的阴郁,便半垂着脑袋,安静如鸡,怂得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沈清野穿着黑不溜秋的夜行衣,若非今夜月光足够亮,他可能会与夜色融合,远远望去,像一个煤球,就近看着,也像一个霉球。
在这危机四伏,步步惊心的时刻,突然,沈清野的肚子极其不合时宜的“噗噗”了两声。
沈清野:“……”
姬厌:“……”
沈清野脸色顿变,只觉肚子翻江倒海,暗潮汹涌,有一泻千里之势。
他当即夹紧屁股,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坏了,坏了!
他晚膳时就不该多喝那半碗汤的!
可一想到那汤是语儿辛辛苦苦给他熬的,沈清野就不忍心怪罪了。
沈语不似不学无术的沈皎,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双手十分灵活,天生只适合写诗作画,弹琴练字。
可为了给他熬汤,那双白嫩的小手被烫了好几个燎泡,沈清野着实心疼,立马就把错误怪在沈皎身上。
如果下午沈皎没有二话不说就离开,他该说的话早说明白了,哪里就会来找她,若不来此,又怎会沦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沈皎那个不省心的错!
沈清野不管对错,自认为很有道理的就把锅甩给了沈皎。
甩了锅,心里是舒坦了,但肚子的情况没有半点缓解,反倒逐渐加剧,渐面临呼之欲出的趋势
他捂着肚子,紧紧夹着,脸都绿了。
沈清野欲言又止的看向暴君,满眼都是想释放压力的祈求。
想来这种时候,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拒绝吧。
可姬厌并不是正常人。
他对其视而不见,并表示不想搭理沈清野,也没有叫沈清野起来的趋势,甚至还十分嫌弃被熏到一般,脚尖点底,飞身就上了房顶。
沈清野:“……”
莫名感觉自己像颗行走的毒气弹?
沈清野心态炸了啊,暴君既然这么嫌弃他,为什么还不放他走?
放过他,对两个人都好。
姬厌:就不放,反正有压力的又不是孤。
沈清野现在是腿疼胯疼肚子疼,浑身难受,左腿靠右腿,右腿靠左腿,不停心理暗示自己:我不想去茅房,我一点都不想茅房!
面对苦不堪言的沈清野,暴君毫不在意,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么晚了,炸毛仓鼠怎么还不睡?
君臣二人就着明月清风,闪烁辰星,一个站房顶一个跪地面,一个不动一个想动不敢动。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恐怕他得跪到天荒地老,他就算忍得,可他的肚子是半点忍不得啊!
沈清野欲哭无泪,他今天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觉得时机好,才会来找沈皎!
他干笑两声,硬着头皮问:“陛下,可否容臣去方便一下?”
暴君不答,并且在认真思考,炸毛仓鼠今天失眠的原因是因为他没有脱光光吗?
沈清野讪讪一笑:“臣方便完,立马回来继续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