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城城门边上摊大饼的大爷把跟前的大饼翻了个面,对刚驶过的一辆马车撇了撇嘴。
也不知最近刮的哪门子邪风,来南疆的外乡人是越来越多了。
幽兰河的状况愈发恶劣了,这些外乡人简直就是在添乱!
“大哥,你说,姐姐真的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沈语着一袭嫩黄长裙,胸前挂着一个崭新金镶玉平安锁,泛着莹润透亮的光泽。
她乖乖坐在车厢的软凳上,不似对沈清野那般随性,面露忐忑的问对面正正襟危坐的青年。
青年的肤色不似普通的王城贵公子,是常年奔波军营才能晒出的小麦色,一双剑眉入鬓,面部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略带冷漠的薄唇抿成一条严肃生硬的线。
他身材欣长,着玄色锦服,腰佩玉带,脚踩一双长筒虎皮靴,腰侧横放一把凛凛长剑,尽管端端而坐,亦是数不尽的英姿铁血。
该青年正是安伯侯长子,沈清丞。
沈清丞正闭目养神,闻言并未立即开口。
反倒是沈语身旁的沈清野咋咋呼呼的出声。
“爱回不回呗,语儿你担心她作甚?你难道忘了她当初在云雾剑阁是如何陷害玩弄咱们了不成?”
每当提起这事,沈清野总是气得五脏六腑涨着疼。
梁珩那个面善心黑的狗东西,治病救人分明是分内工作该做的事。
可那狗东西居然毫无道德底线的可言,居然厚颜无耻的坑光了他兄妹二人浑身上下所有银子。
若不是有木漾救济一二,他和沈语都熬不到和大哥见面的那一天。
沈语时刻注意沈清丞的神情,她扯了扯沈清野的袖子:“二哥,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
沈清野越想越气,理智当场离家出走,“她仗着有陛下撑腰,就狐假虎威,假装不认识你我,武林大会那段时间她下我颜面不说,还拉着那些狐朋狗友嘲笑你,我咽不下这口……”
“沈清野。”沈清丞忽然睁开眼睛,面色严肃,“下车。”
沈清野登时面色一慌:“大哥,这才进城。”
“别让我说第二遍。”
沈清丞语气不容反抗。
“是。”沈清野气归气,万万不敢和自家大哥叫嚣的。
给了沈语一个放心的眼神,灰溜溜下了车。
沈语看看沈清丞,又看了看沈清野。
她攥紧袖口,深吸一口气道:“大哥为何要罚二哥?二哥伤势刚好,从这里跑到客栈的话,身子骨会吃不消的。”
沈清丞语气冷淡:“堂堂八尺男儿,几里路都坚持不下来,成何体统。”
他不仅没担忧沈清野身体状况,还命令赶车的侍卫的加快行驶速度。
正值当午,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主要是诅咒恶虫闹得人心惶惶,大多人都没心情在街上晃悠。
马车当即飞奔。
面对沈清丞的态度,沈语埋下头,抿了抿唇。
安伯侯府上下,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这么些年来,对她的态度都是宠爱有加。
算不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多数都是有求必应。
唯独沈清丞和沈皎二人是意外。
沈皎之所以冷漠,是为了表达嫌恶和不喜。
而沈清丞的冷淡,是于所有人而言。
就算面对安伯侯夫妇,他也从鲜少露出笑容,他神色好似一直都严肃认真,不可瓦解。
尽管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多年,但沈清丞自打成为武将之后,多数时间在军营里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