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外,沈皎和顾谙一左一右猫着身子,耳朵紧紧贴着门面。
“惊天大逆转,没想到这道上大哥居然是安伯侯世子诶。”顾谙压着嗓子小声道。
顾小友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感叹了。
大抵就像“以为路人是草根,岂料竟是个当红明星”那般惊讶。
沈皎正在试图从门缝中间查看练武场内的情况。
结果,她万万没想到,顾老爷看起来豪迈随和,实则是个精益求精的人。
这门严丝合缝,别说蚊子了,感觉头发丝都塞不进去。沈世子
沈皎从这道门看出来两件事。
一是金钱的力量是伟大的。
二是顾老爷那些年揍顾谙的时候绝对是认真的。
闻言,沈皎用气音回顾谙,“这么说,你认识这位沈世子?”
顾谙摇头道:“不认识,但是听说过沈世子的丰功伟绩,安伯侯府在大燕如此有地位,其实并不是因为安伯侯。”
这些事倒是从未听人提及。
不知道怎么回事,沈皎莫名对安伯侯府上的事情有点好奇。
她道:“不是因为安伯侯,难不成靠得是这位沈世子?”
那这位沈世子当真是一位相当优秀的青年才俊了。
顾谙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沈世子年少有成,被称驻南将军,虽然厉害,但年纪尚浅,安伯侯府的荣耀名利,都是老侯爷和老侯爷夫人一辈子闯荡出来的。”
沈皎:“这么说的话,就显得安伯侯很平平无奇了,不过,我听人提起过安伯侯,说他亦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呢。”
顾谙噗嗤笑了。
唯恐吵到里面的活阎王,他又连忙捂住嘴。
顾谙声如细蚊:“有一个厉害的老子,安伯侯就算是块烂泥也能扶半面墙,就拿我来说,我不会赚钱,但我老子是南疆首富啊,我再没商业头脑,我也穷不到哪里去,这是一个道理。”
顾小友语气十分骄傲,显然认为这真是一个生动且形象的例子。
沈皎试图带入顾谙的骄傲,发现压根带入不了,主要还是因为她没有一个首富老子。
“所以说,安伯侯年轻靠老子,中年靠儿子,把自己的闺女送去护国寺思过忏悔,把别人的闺女当做千金宝贝,他就是一个纯纯脑瘫的侯爷。”顾谙毫不掩饰嫌弃。
沈皎很难不认同,小弧度的点点头,“你从哪里得知的这些?”
顾谙道:“就路过的时候,听那些卖菜的大婶说的。”
顾谙生性开朗活泼,父母恩爱,家庭幸福。
每个郎君在少年时期都格外向往自由,他对顾家的偌大家业毫无兴趣,十五岁就开始游历四方,之后几年,也成功在江湖上闯荡出不小的地位。
在外游荡的这些年,顾谙在每个国家几乎都短暂的待过一段时间,沿途自然也听过不少八卦。
顾谙从兜兜里摸出了一把瓜子。
很多人都有一种习惯,有的人说到兴奋点时喜欢喝口茶,抽支烟,而顾小友是嗑瓜子。
他认真教学:“就这样,你只需要摸出一把瓜子分享,就可以融入大婶这个群体,她们说的野史,通常才是最贴近事实的。”
沈皎接过瓜子,她现在没心思嗑瓜子,反手将瓜子放在兜兜。
她虽然在听豪门八卦,但注意力始终集中在练武场内。
沈皎十分担心暴君脑子抽风,一个不小心废了这位以一敌百的左膀右臂的世子爷。
她刚刚和沈世子交手时,明显感受到对方实力的强悍。
若非沈世子走神和不主动发起进攻,她也不能轻而易举就削掉人家的衣裳。
沈皎一边听顾谙絮絮叨叨,一边思考。
沈世子驻南,琅琊关靠北,北临魏国,有陈豹周虎,南临靖国,主要是有沈世子驻守。
大燕近年来的骚动来自魏国,说明靖国对这位驻南将军是十分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