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厌的动作像手绘描图一般,用袖口将沈皎伤口外侧的血渍擦拭干净。
再将随身带来的金创药撒在伤口。
顿时疼得沈皎龇牙咧嘴,药劲十足,一看就是出自梁小友之手。
梁珩出手,必是精品。
看炸毛仓鼠疼得眉头紧皱,泪花打转,姬厌很是生气,沉着脸似做惩罚在她唇上狠狠咬上一口。
嘶,狗皇帝!
“现在就想杀孤?真是心大,你现在上个药就疼得死去活来,等回去养养,养白白胖胖了才有力气。”
沈皎:好吧,你是皇帝,你说的对,我听你安排,但我会努力减肥!
争取肥而不腻?
……
沈皎以为会在这个小破山洞里待一整夜,结果上完药没多久,沈清丞和顾谙就率先找过来了。
没有定位的时代,这么快找到这里,不难看出沈清丞追踪术的厉害。
沈清丞过来看到满地狼尸的时候,心情十分沉重。
尾随其后的顾谙也紧张不安。
二人再看到杀狼的凌冽手法,心里顿时有了估量,但喉间依旧悬吊着一口气。
直到看到活生生的沈皎,少女那双清澈的眸子惊讶的眨呀眨,沈清丞才感觉呼吸通畅。
讲真,他夜探敌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沈清丞好不容易回魂的状态并没有保持多久,他又被沈皎身上那些伤势刺激到,一顿自责。
顾谙正在山洞外边和暴君汇报山庄里的情况。
姬厌漫不经心的听着,目光却始终落在沈皎身上,不曾挪动分毫。
顾谙在家就对自己的地位有着极其清晰的认知。
所以,暴君用后脑勺看他也没关系!
上过药的沈皎伤痛有所减缓,恢复了些许体力,但状态不是很好,她浅浅靠在石壁上,整个人软绵绵的。
沈清丞本想问地上会不会太硬,低头就看到自家妹妹垫在地上当坐垫的“毯子”竟是陛下的外袍?
瞬间又喜又愁。
喜的是陛下在外冷酷无情,对内却是真心实意的好。
愁的是……他今日穿的衣服,面料其实也挺软的。
上面也没有乱七八糟的金丝绣图,垫着更舒适。
“抱歉,是……我来晚了。”
难得有独处空间,沈清丞绞尽脑汁想和沈皎说点话,犹豫片刻,涌到唇齿间的大哥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沈皎哪能没听出来,但也没有戳穿,摇头轻道:“没关系,我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沈清丞时常待在军营,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来沈皎这身伤有多严重。
王城那些贵女不慎划伤半点外皮都得哭上三天三夜。
记得沈语当初不小心在门上磕碰到了额头,他爹忧虑得不行,连夜跑到宫里去请太医。
可沈皎呢,衣服被刮破了,上面还沾了不少尘泥,巴掌大的小脸疼得苍白还努力朝他笑。
想到沈清野对沈语的态度,又看了一眼虚弱可怜的沈皎,沈清丞心脏揪得难受。
他沉声道:“再快一点些就好了,要是我速度再快些,你就不会承受这没大的痛苦。”
沈皎虽然对这位大哥没有太多排斥,但目前也不见得可以摒弃前嫌,实在做不到太过亲近。
这种纠结谁对谁错的问题着实令人头大。
毕竟,真要扯个对错的话,她还不如说,早知道那天就陪姬厌睡觉生假孩子了。
莫说沈皎头大,沈清丞本人其实也有些不自在。
按理说,兄长关心妹妹无错,可他性情淡漠,外加这些年兄妹二人关系恶劣,这种话他以往也是万万说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