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说,不是“跳”出来的。
而是她本躲在大家身后口出狂言,可众人也不是傻子,怕惹祸上身,纷纷后退三步避开。
她完全被孤立,从而显露出来。
这人大抵没想到大家如此审时度势,脸色一僵。
沈皎轻笑道:“谁应说谁,所以,你是谁?”
这人脸色更加难看,愤然道:“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看这架势,许是原身的熟人?
沈皎摊手,无辜道:“世上这么多人,彼此好生自我介绍的话,我一定努力记住,可世上也有很多斗鸡,它们毛色虽不同,可本质都是牲畜,我认不出来是哪只牲畜,有什么不对么?”
闻言,有几位胆子大些的女郎竟是噗嗤笑出声。
这位大燕皇后娘娘拐弯抹角的骂人好生有趣。
她们纷纷应道:“没什么不对。”
“很有道理。”
“牲畜就是牲畜,穿得再人模狗样也是牲畜,就是这个理。”
斗鸡女郎见状,气不能言,她若反驳岂不是变相坐实沈皎所说?
可不反驳又堵着一口火气,她环顾周围竟无人帮她说话,气得愤然离场。
沈皎没讲此人放在心上,转头又对小太监道:“你去把抽签的箱子抱过来,我就不过去了。”
“是。”小太监应声而去。
众人微怔,显然没想到这位整得圣宠的皇后竟如此好说话,居然就这么放过了那个以下犯上之人?
这,这怎么和她们父辈那些受宠放肆的女人不太一样?
当得一句胸襟开阔!
但在场各位大多都是大家闺秀,尽管心里困惑,回过神后,皆齐刷刷朝沈皎行礼。
沈皎抬手笑道:“不必多礼,诸位现在都是参加四花宴的女郎,是对手亦是队友,都放松些,不用紧张。”
这么害怕作甚?我并不吃人,她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
但暴君的威慑力实在太大了,沈皎自觉再待下去,就像班主任硬是赖着同学聚会不离场那般让人拘谨。
她一时无奈,决定先换个屋子。
岂料,没走两步,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惊呼——
“哇,李妹妹,你的皮肤真白,像雪一样呢!”
沈皎眉心不由一跳,脚步停下。
那人继续输出:“哦哟,啧啧啧,不得了,嗯!嗯!嗯!不得了,陈姐姐你这双眼睛又大又亮像葡萄,给谁一个眼神谁心动,我若是位郎君,绝对要把陈姐姐带回家藏起来,日日欣赏。”
沈皎觉得这过分羞耻台词分外耳熟。
本以为是梁珩,可这嗓音又没有男子气概,尖尖细细,柔柔弱弱的,半点也没有梁珩风度翩翩的感觉。
难不成是小神医走失多年的妹妹?
沈皎正在思考,那人又兴致勃勃开口:“哎呀哎呀,林姐姐,你的手好滑呀,皮肤细腻有光泽,就和新生婴儿一样水嫩!摸一把,感觉都要滑到九霄云外去啦!”
紧张拘谨的气氛经这人堂而皇之一顿打岔,立马又恢复方才欢闹畅聊的场面。
好几人被夸得羞涩,捂着脸道:“哪里哪里,要不说清楚一点。”
“没有没有,可否再夸一遍。”
“藏起来?藏哪里?怎么藏?”
对面嬉闹不休,沈皎却忍不住转过僵硬的脖颈一探究竟。
结果,原本僵硬的脖颈更加僵硬了。
只见一位身材过分高挑的黑衣女郎被莺莺燕燕簇拥着,凭借出神入化的彩虹屁哄得好些女郎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