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管家想着的顾清清此刻还不知道顾鞍准备与她一战到底。
她今日从顾府出来后,就径直来到了酒肉铺中。
这个时间铺子不算忙,彩虹正算着账,一见到顾清清便凑了上来。
“小姐,这有一封您的信。”
顾清清低头看着彩虹递上来的信,信的材质与之前在顾鞍书房之中,和祁德容书房之中发现的密信一模一样。
她在彩虹的带领下,移步走上无人的二楼,而后才缓缓打开信纸。
没有顾清清臆想之中满篇的疑问与质疑,询问她的身份,或者是如何得知这两封密信的。
相反,信的上面之后清俊有力的四个字:
“钱庄相见。”
顾清清看着那四个字,仿佛就能看出写信之人胸有成竹的样子,和写下信件时运筹帷幄的模样。
顾清清勾了勾唇。
这封信的字迹,和之前从顾鞍手里得到的,和祁德容手里得到的都不一样。
很有可能之前一直与他们传信的,顾鞍与祁德容臆想之中的贵人其实根本就不是本人,而是其代笔的手下或者幕僚。
其实这也并不稀奇,毕竟顾清清横跨两个距离很远的州县,都发现了这人笼络官员的痕迹。
这也就能证明,笼络之人在京城之中的身份地位绝对不低。
知道也是位列三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或者可以说,能够跟太傅宋家比肩了。
只有这么尊贵的人,有这等通天的能耐才可信。
顾清清心绪翻动,将密信用手揉成一个纸团,想要放到火烛之前烧掉,却又堪堪停住了动作。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以前,顾清清能够接触到自己如此触不可及地位的贵人,她是断然不会接近的。
毕竟她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报了仇之后,好好经营着顾家,治好哥哥的病,然后遂着娘的心愿,与哥哥平淡幸福地度过这一生。
但是现在,哥哥已经不在了。
顾清清捏着纸团的手紧了紧。
是宋宴宁说,京城贵人的病情都比哥哥一条人命重要得多。
上位者皆以蝼蚁的态度对待身份地位不如他们的人,仿佛普通人的生老病死都不及贵人一个喷嚏重要。
顾清清明白,若是不想让人看清,若是想为哥哥报仇,若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她就得往上爬。
现在的顾家还不够,或者说,现在的沧州都不够。
沧州通判,放眼整个沧州,才勉强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可若是放眼全国,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人家。
可以说是将头放在城墙上人家都看不到。
顾清清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她将纸团慢慢地展开,抚平了磕磕巴巴的褶皱,而后定定地看着信上沧州钱庄四个大字。
现在的她需要一个机会爬到更高的位置,拥有更高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