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水秀眉微蹙。却不出声。这人明已知道她非完璧,却还说要娶她!这人,究竟是哪里不对了?他不该恨得她咬牙切齿吗?
苏善水早就瞧着那龙锁骨俊俏,哪知他竟在此时当面跟苏流水求亲!一时之间,心里一口气怎么也上不来!
孤城见她犹豫,心里冷笑,便道,“紫月皇子数百,能得封号的却只寥寥数人。闲王能出使青阳,说不得将来坐拥紫月的便是此人!姑娘若是嫁了她,将来有朝一日,或可母仪天下!”
苏善水一听母仪天下四字,心里更是又妒又恨。她咬牙冷笑,道,“紫月皇室,怎能迎这残花败柳为后?母仪天下者,该是能文能武。胸怀天下!更要身家清白才是!怎么也轮不着她罢!”
苏流水冷睐她一眼,淡笑,“是!该是善水一般的人才是!可流水听说,善水要嫁的紫月皇,如今已年界五十。便是善水做了他的皇后,却不知能母仪天下几年?”
这句话,如同一柄利刃,狠狠的刺伤了苏善水!她喝道,“大胆苏流水!你竟敢咒紫月皇死!你就不怕这话传出去会引起两国之战么?”
苏流水这会子倒真是闲适了,她掩唇笑道,“两国若是交战,头一个死的人必是和亲的公主。”
龙锁骨轻咳了声,追问道,“小姐的意思如何呢?”
孤城挑了一边的眉毛,道,“小姐若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便是!咱们自不会亏待了小姐!”他就不信女子会不贪图名利富贵!
苏流水笑了声,道,“流水多谢闲王抬爱。可流水已有婚约在身,不便再作他想!”
这话一出,便让在场众人个个瞠目结舌!
这女子已是残花之身,怎么竟还有人争着娶她?
龙锁骨面色不变。随即又淡笑道,“小姐莫不是还对锁骨心存芥蒂?说出来,什么话都好商量!”
蓝姑草也道,“先头想娶你的人踏平了苏家门槛,可如今形势不同。闲王虽非青阳人,可却也算是人材风流。若是嫁他,定不会委屈了你。”蓝姑草嘴里说着漂亮话,眼底却泛着淡淡的冷。不过一个眼神,就全盘否定了龙锁骨这个人。
孤城一笑,道,“莫不是小姐还嫌丢的人不够,还反倒要扮起清高来,依然留在青阳被人指着鼻子骂?”
苏善水听见她不愿嫁给闲王,心里一则是喜,一则又是忧。她讽道,“反正咱们苏家为着苏流水丢的人已经够多。也不在乎多这一条!随便寻个王二麻子,你那张脸儿跟人家倒也相配!总好过去了紫月后,再被闲王休了强,”
龙锁骨正为着苏流水不愿意的事儿闹心,此时又听见苏善水这么说,心里更是不快。遂又道,“小姐的良人是谁。锁骨倒是要瞧瞧,到底是谁能比小王诚心!”
孤城深思了下,试探道,“可是六王于意?”
苏流水缓缓摇头。但笑不语。
龙锁骨一听不是六王,便又道,“难道会是二王清零?清零王爷已将你休弃,小姐心高气傲,又怎会吃回头草?不是二王,又会是谁?”
蓝姑草也好奇道,“流水,到底是何人?”
苏流水轻笑道,“娘,等晚上来了,您就知道。”
蓝姑草心中一喜,笑道,“他今儿会来么?”
苏流水抿唇一笑,瞧了瞧天色,笑道,“是!女儿还未得空将此事向您禀报。”
见她说得甚是笃定。孤城与龙锁骨倒真是镇住了!他二人来此之前,早就打探了苏善水与苏流水之间是有心结在的!如今又听得苏善水上了苏府,便定计前来。
一则挑唆苏善水来辱骂苏流水。二则便是趁势英雄救美。以期她感激之下,便投入他的怀抱。
哪料这苏流水竟从头至尾波澜不惊,心绪无波。倒是他们,竟把皇帝新妃苏善水给得罪了!他二人互递了个眼色。
龙锁骨笑道,“若真如此,小王倒要留在这儿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胜过小王!”
苏善水也笑,“本公主倒也想瞧瞧,到底是何人敢要你这朵残花!”
孤城心中微凛。他冷冷的扫了眼苏流水。想起那夜他与龙锁骨一道来这儿瞧她时,她曾与她那婢子说过,她的夫君,不须胸怀天下,不须大富大贵,不须高高在上。更不须俊秀挺拔。难道,这人竟只是个普通人么?
他心中突的一叹。若真是普通人,又怎能配得上苏流水这般聪明绝顶的女子!想到此,他心中突的暗惊。
何时起,他竟也会把这女子放入聪明绝顶那一类人了?在他心中,女子之中堪称聪明的,不只有她一人么?
他苦笑。是太久没见着她的原故么?为何他心里,竟似是有些想不起她的模样了?
苏善水皮笑肉不笑道,“不论你找的是谁,左右不过是丢人二字!我这便去军营寻些大伯的旧部来,让他们帮着把你这丢人现眼的女子丢出苏家!”她说罢,便拂袖转身,出了落花阁。
苏流水见她离去,唇角抿着一点凉薄笑意。情知她很快便会寻人来苏宅兴风作浪。遂笑道,“娘,咱们现在就去前厅等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说罢,便挽了蓝姑草的手,一道往前厅而去。
龙锁骨跟孤城打个眼色,便也紧随其后。今儿他对她怀着志在必得的决心,怎么也不甘心空手而回!
孤城自是知道他的意思,那女子虽是破败之身,可她胜在够聪明。她若能跟在闲王身边,又加上他,闲王何愁大事不成?
可这女子偏生不识好歹。竟还拒了闲王的亲事!他见闲王握扇的手指节略略发白,心里已知闲王心中微是懊恼。
若是闲王连要个失身女子都要不到,那他将来身为君王之时,心里定必遗憾已极!
不管她与何人订亲,他都会拿她已失身这回事儿出来大作文章。拆散了他们,让她嫁给闲王为妾。
主意一定,他便与他们一道穿庭过廊,来到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