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雷本来也是个老实木衲的性格，钟停砚这不甚熟练的套近乎似乎还对了他的胃口，他难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年轻的后生。
“啊……编个篾盒，给囡囡带饭。囡囡要去上小学了。”老人只有在谈及孙女的时候，才话多了一点，说到孙女，他的眼里是喜爱跟自豪。像是想到了什么，许春雷又补了一句，“我家囡囡功课可好！老师都夸哩！”
钟停砚本来就不笨，只是不擅长跟人沟通罢了，但是，对于抓人心理这种事情，他做的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有了许陈瑞这个入口，钟停砚借着谈孩子的问题，跟许春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我知道我有疯病。我会走的，等她爹妈稳定下来，我就自己去疯人院。跟个疯子爷爷住在一块儿，对孩子不好。”
“我还能再攒点。多编几个筐筐，给我家囡囡买本子笔。她爹妈在外边打工，给囡囡攒去城里读书的学费呢！”
“她外公脾气坏，年纪也大了，家里底子就那么多，囡囡靠不了他的。”
许春雷平复了情绪就不疯了，也没什么攻击性，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还有着一手令人惊叹的熟练手艺活。事实上，只要不触及到许陈瑞的事情，许春雷基本上都是情绪平和的。他一边编着竹篾，一边絮絮叨叨的开始说一些轱辘话。
许陈瑞跟玉华容从后面厨房里面拎了水壶出来，给钟停砚和许春雷都倒了水，让两个人继续聊。小孩子年纪小，对于大人的情绪变化感知比较敏感。爷孙俩在家至少有一年了，许陈瑞这个小姑娘也是个性格坚韧的孩子，没有让她爸妈操心，还在祖父跟外祖之间尽量调和。只不过，两个老人家谁也不服谁，倒是苦了小孩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许春雷清醒的时候还好，只要好好协商，小姑娘偶尔还能跟外祖见见面，虽然，在许春雷的严防死守之下，陈八两肯定是带不走这个宝贝外孙女的。许春雷要是疯起来，别说带走孩子就是多说两句话都是不可能的。陈八两在许春雷眼里面，就跟那山里头的大豺狼是差不多的。犯了疯病的许春雷总觉得自己得好好守着孙女，不然孙女就被陈八两这大豺狼给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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