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娘亲现下没有危险吧?”花千寻眼中闪过一道若有所思。
林夫人打坐闭起来的双眼在听到花千寻的问话之后,倏然张开。只道:“无妨。若以你外公的能力,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娘便可转危为安。届时,只需要好好休养便是。”
“好,我就等这一炷香的时间。”花千寻几乎是在林夫人话刚说好,就立即道好。清浅的眼眸褶褶生光,看向场中那场以力欺人的场面。林夫人无意中瞥见花千寻眼中一闪而过的寒芒,眉间一跳,遂问道:“寻儿,你想要做什么?”
花千寻微微侧身,坐在了林夫人身侧,“外婆,寻儿和娘亲受了天大的委屈,您不给孙儿和娘亲做主吗?”
林夫人诧异挑眉。她这外孙女是在向她告状吗?她居然会向她告状!
原本他们在虚无之中见着这外孙女的行事。感到自豪同样也担忧。自豪的是外孙女的不折不屈和坚韧。担忧的是同样是外孙女的坚毅。多少天才中途夭折,就是因为他们的性子过硬。因为资质绝佳,所以就看不清身边的人事物。过硬的性子来自于过多的优越感。
人,看不清了自己,看不清了别人,那就离死不远了。
现下看来,她这外孙女并不单单资质绝佳,而且,懂的看清现实。
所以,林夫人丝毫不介意花千寻那点儿小心思——借助他们的势,来讨回花家对于她们母女三人的债!
相反,林夫人此时心里很是欣慰。
不单单是林夫人,事实上,还有隐匿在虚无之中,冷眼看着花家前院这场闹剧的林家老祖宗。老祖宗身边的中年管事小心翼翼瞥了眼身前侧的林家老祖宗。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他可是跟在老祖宗身边伺候九十多年了,老祖宗分明心里正在偷着乐。
中年管事同样能够透过‘虚无境’观看花家的闹剧。他瞅了眼花千寻,眼中同样感到无比自豪。看,他们林家的血脉就是高贵,连生出的孩子也与众不同。
林夫人在听到花千寻的话之后,妖娆的眼同样看向花家众人,弯起的嘴角愈发温和,是时候讨回花家欠的债了。真的当林家只是一个没有排名的商人之家吗?
还有林胧,······果然,贱人生的只能是贱种。林家的一切······,岂是一个姨娘可以知道的?林夫人嘴角无意露出一道讽刺,只怕是那对母女都不甚清楚林家的家业和历史渊源。
花千寻同样弯起嘴角,听着林夫人慈和的笑声:“好好好,外婆就同你一起等这一炷香的时间。”
岂知,他们不惹事,却让事来找。
看着带着杀意逼杀而来的青衣花卿右,花千寻莹莹眼眸霜降,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毁天灭地:“外婆,看来有人连那最后的安宁都不想要呢。”
林夫人眼神高深莫测,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寻儿,怎么说话呢。外婆这里就是地狱了?人来了怎么就没有安宁了?”
花千寻眼神闪烁,她这外婆忒的有趣。于是笑道:“外婆,您这里呀可不就是地狱?寻儿敢夸口,您定会叫这花家的花卿右有来无回!”
“算你会说话。原谅你了。”
花千寻赶忙狗腿地站起身,退到林夫人身后。这个层次的打斗,她帮不上忙就罢了,可不能拖后腿。退到一边之后,花千寻还笑闹道:“外婆神威,可要叫孙儿好好看上一场‘打狗宴’。”
林夫人哈哈一笑,眼神愈发清亮:“好,既是寻儿想看,外婆总要演好这打狗的人。定叫寻儿拍手叫好!”
花千寻只瞪着一双清浅的眼眸笑意盈盈看向脸色不善的花卿右和温柔笑意的林夫人。
“老东西,你也太托大了!”花卿右眼看林夫人依旧盘腿坐在地上打坐,丝毫没有挪动的打算。
林夫人抬起一双眼,花卿右再看之时,入眼的便是这双妖娆却温柔的眼,他心下一顿,正想要说什么。只听林夫人笑语盈盈:“这声‘老东西’本妇人愧受。论年龄、论资格、论辈分,本妇人若是没有记错,咱们可是同辈的。”
聪明人无须多说,花卿右刚上场就被林夫人几句话挡回,一时之间,顿感尴尬。
“哎······。”一声叹息,林夫人有着无奈。
许是看出林夫人的无奈,花卿右有些好奇,何故这女人临场叹息,只问道:“林夫人何故叹息?是有何事可让夫人叹息?”这一次,花卿右接受了之前的教训,不敢再叫林夫人“老东西”了。
林夫人无奈,说道:“你说说,好好的亲家不做,要做仇人。好好的林家嫡出的小姐不要,却要那庶出的冒牌货。莫不是你们花家的品位就是这么的特殊?”
花卿右瞬时沉下脸,他也不遑多让,讥讽道:“我花家千年基业。庶出嫡出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还当是能力。林夫人,莫怪我花家势利眼,你那嫡出的女儿若是玄力全无、从此无法修行,我花家也是不敢要的。千年花家,岂能够要一个废柴的家主夫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话说的忒的过分,作为林雪亲生娘亲的林夫人却笑得欢快,只听她道:“如此说来,这假凤虚凰、鸠占鹊巢的事情,这林胧算计我儿林雪的事情,你花家是知情的了!”
花卿右此时脸上闪过一丝恍然大悟,之后就有恼怒之色。他怎么就被这女人算计了?是呀,不管别人怎么认为,花家从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知道这事儿。
事实上,花家众人除了当事人花海飞和林雪之外,其余人等都是后来才知情的。但是,事实上,除了花海飞和林雪之外,还有第三人在当时就知道全部实情,那就是花海飞的父亲花卿右。
花卿右自认被套话,立即大喝:“你算计我!”
林夫人依旧是那副温和笑意,然而,那眼中却是一片冰芒。她依旧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纹丝不动。花卿右正想动手,林夫人却缓缓开口道:“花卿右,你可知,为何十几年前我那女儿林雪出嫁,我林家未曾有人与你花家接洽?甚至,从始至终,你花家都未能见到我和她爹?”
花卿右眼中闪过迷惘,之前只道是因为这林雪不受宠,才会在出嫁之日都没有亲生父母送亲,只有她林家的大管事。
“我记得,那年,林雪嫁到花家来,是林家的大管事送的亲。”
林夫人听罢,眼中一派平静:“所以你们花家就敢轻慢了我儿林雪?本妇人今日不妨告诉你——若是当年出嫁的是那冒牌货林胧,别说大管事送嫁,就是林家一个中等的管事她都不配。勉强只能拨上一个大丫鬟送嫁。”
花卿右听罢,只觉林夫人说的是气话。有些不以为然。可再听林夫人的话,他那原本无谓的表亲稍稍有了变化。
“你可知,这是为何?”林夫人眼中闪过诡异,弯起的嘴角平静地道:“林家女的骄傲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