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问:“师太,可曾为一人而悸动过?”
可曾为一人悸动过么?自然是有的,
若她还是当初的宁十禾,她会答,自然是有的,还会问一句,公子可信有前世今生,将她于那眼惊鸿中的满腹“可信”,都一一相问。
可如今,她是静思师太,便只能将所有“可信”,道一句,“施主可是陷入了因果业障?”
“因果业障?”红衣少年双目如勾,直直向她而来,终是一声嗤笑,后而,那笑意,于如玉面庞之上缓缓褪尽。
少年的指尖擦过唇瓣,眉心微拧,“大抵是吧,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可,若一开始就是错的,为何要开始呢?”
十禾回答:“施主,佛曰……”
少年蹙眉打断了她,“师太。”
“施主。”
少年的指尖,点了点心口,似乎是陷入了沉思:“我曾,喜欢过一个姑娘。”
十禾不明所以,却也只能敛目,侧耳倾听,听少年缓缓道来。
少年的指尖缓缓搭上肩头,不知隔着衣衫在摩挲些什么。
他还没有说那一段因果,那声音便戛然而止,沉默了许久后,也只是苦笑着,说:“我倾慕的人啊,她很好,可惜已经死了,当初的情情爱爱,期期艾艾,都死了呀,都死了……死了……”
原来,他有倾慕之人。
十禾艰难启唇:“施主,节哀顺变。”
少年自嘲般的挑了挑唇角,“师太,如何节哀?如何顺变?”
十禾突然被问住了,唇几度开合,却是无言,如何节哀,如何顺变?
如何节哀?如何顺变?
少年见她沉默无言,不再强人所难只是垂眸轻笑了两声,出言却无讥讽之意,只有无尽的苦涩意味,“原来,师太也不知道。”
十禾仍是无言,眼前不知为何,隐隐有些模糊,心脏不可遏制的抽痛起来。
少年抿唇,只是那样看向她,静静的,十禾也咬着下唇,近乎贪婪的看着他,竟有些痴了。
那扇薄薄的屏风,恍若无物,十禾抬手却触及一片水泽,已经沾满面颊。
不过两面之缘,真正说上话也不过这几句,可是每一回她看见他,心中便有如云波浪涌的悸动。
心像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划过,四分五裂,鲜血淋漓。
少年缓缓收回目光,手中不知从何处来的两锭银子,在手心掂了掂,原本要抛,刚要脱手抛出,似又是一怔,捏紧了银子,抬步轻轻放在了香案上。
随后又朝屏风后的身影,深深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十禾下意识想要追赶,迈出半步,却像是被火烫伤,猛的收回了脚,死死咬住了唇。
直到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底,她才捂着阵阵发痛的心口,缓步走出了屏风,拿起了那两锭银子。
十禾并不知晓,这是个什么滋味,仿佛心肉已被全部削走,连着经络一起剔除。
这一夜里,佛前那盏青灯,被骤然刮起的狂风所吹灭。
许多因果业障,大多都是一世缘一世起缘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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