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愣了下,赶紧去外面取了水和杯子来,直到楚梓芸漱口漱得嘴唇上的皮都有些皱了,她才停了下来,嘴里没了血腥味,她心下到底是舒坦了不少,她躺回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很疼,她声音有些低哑,“你下去吧。”
雪竹点了点头,捧着水杯赶紧退了下去。
楚梓芸只睁眼睁了片刻,便又昏睡了过去,在梦里,她瞧见了朗漠清,心下焦急,赶紧跑过去道:“朗漠清,你一定不要让任何人碰你,知道吗?”
朗漠清表情冷漠,声音里不带半点感情,“你……是谁?”
楚梓芸一愣,就瞧见一位姑娘走到朗漠清身旁,朗漠清脸上的神情一下子柔和了下来,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楚梓芸愣愣的看着,见朗漠清牵起那姑娘的手,转身走了。
楚梓芸终于回过神来,她赶紧抬脚上前去追,就在手要触碰到朗漠清衣袍的那一霎那,朗漠清忽然转身,眼神冰冷,“若是你还想要你的手的话,就别碰我。”
楚梓芸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她根本不信朗漠清会这么对她,她拼命扬起嘴角的笑容,“朗漠清,是我啊,你怎么了?不记得我了吗?”一边说她一边伸手去扯朗漠清的衣袖。
下一刻,她的眼睛被一道白光刺了下,刺得她忍不住闭了闭眼,下一刻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她睁开眼,低头看向捅进自己心窝里的那把剑,眼泪控制不住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意识到方才那道刺眼的白芒是剑光,也终于体会到了真正的心痛究竟是什么滋味。
朗漠清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松了手,此刻他的另一只手还覆在那女孩子的眼睛上,似是怕她看了害怕,他弃了自己的剑,抬手抱起那名姑娘,转过身走了。
楚梓芸睁大眼,慢慢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她慢慢合上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这梦似乎是个预告,预示着有些东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翌日清早,太医过来的时候发现她身上的温度不仅不曾退下,反而又高了些,若是再烧下去,人的脑袋估计都得烧坏了。
雪竹进屋伺候楚梓芸洗脸的时候,被她满脸的泪水给吓了一大跳,赶在太医和太子殿下来之前将她的脸给洗干净了,并叮嘱随她一起进了里间的丫鬟,让她们不要将今早看到的事给说出去。
屋内,蒋重闻眉头拧得死紧,他现在都有些怀疑邓鸿儒话里的真假,为何药里加了血,这丫头竟然还是高烧不退,他忍不住有些烦躁,站起身,在屋里来来回回走动,莫非是因为他昨日说了那番话?可不应该啊,一个人的情绪波动会对病情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吗?
他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忽然停了下来,沉着脸对雪竹吩咐道:“去将邓鸿儒给我找过来。”
雪竹见太子殿下脸色难看的紧,什么话也没敢说便急急出了屋子。
他入了里间,对屋内的几个太医道:“如何了?”
太医们相互对视了几眼,其中一个太医道:“太子殿下,恕臣等无能为力,我们实在是寻不出她高烧不退的原因,还请太子殿下另请……”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脸上现出苦意之外的尴尬之色,谁都知晓这姑娘是楚国侯府的三姑娘,这里除了他们几个从北武国宫里来的太医能给她看病外,谁敢请东龙国的大夫过来!
再者,他们都已经是宫廷里的太医了,连他们都看不出来的病因,他们不信东龙国民间的大夫就能看出来,且就算是东龙国宫里的太医,约莫能寻出病因的也没有几个。
一时间,屋内安静得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动。
很快,这份寂静便被打破,雪竹带着邓鸿儒走了进来,蒋重闻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几个太医,摆了摆手,“行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给我退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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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竹,你也下去。”
雪竹领命,跟在几个太医的身后。
下情蛊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这东西算不上是一个好东西,若是用在两个两情相悦的人身上倒不失为一件美事,但若是为歹人所知晓,又运用不好的话,那可是会害死人的,毕竟这也算是一种大毒。
蒋重闻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楚梓芸,无奈道:“她怎么还在发烧?你不是说只要在药里面添上我的血,她的烧今晚就能退下来吗?可我看,现在倒是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邓鸿儒放下背着的药箱,在床榻旁坐下,“太子殿下,您别着急,容我再替她诊断诊断。”
蒋重闻没再开口,只身子倚着床柱看着。
诊完脉,邓鸿儒又翻了翻楚梓芸的眼皮,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看了看她的舌苔,收回手,他站起身来,“太子殿下,她昨天是不是醒过?”
蒋重闻点了点头,“晚上的时候醒过一次。”
邓鸿儒道:“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若是她情绪有很大的波动,就会引起体内蛊虫的躁动,在蛊虫还未稳定下来的时候,再加上她现下还病着,于她的身体是极不好的,所以,太子殿下,若想要这位姑娘的伤寒好起来,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再刺激她了。”
蒋重闻不妨,一下子听到楚梓芸高烧不退还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脸上忍不住现出尴尬之色,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她……不会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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