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是相互制衡。
果然陆续有人来访,人一热闹起来,连破云台的雾气都疏散了些。
偏偏正是关键时候,巫除云突然说要闭关。
苏和晏突然紧张起来,整日几乎要贴着巫除云闭关的房门睡觉才好。柳赐宁都看不过去。
“吓到了。”
钟情却是异常平静。
站在楼上看着魏凌寒长袖善舞着。
“原来魏凌寒是个张嘴的,我还以为破云台除了和晏是个话多的其他都是锯嘴了的。
他下眼瞧着兮华趴在栏上,撑着头,不住摇着脚。
“你是置身事外的。”
兮华手掉了开,踉跄一下站起。
像是认错一样低着头。
什么叫置身事外,我本就是个过客好吗!习惯性摸摸衣服里的命卷。
无华不在后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现在不知道怎样了,可是大改了。
“你在摸什么!大庭广众的!”
钟情一挥袖子,很是气愤。兮华愈发低头嘀咕。
真是毛病多,又没人瞧见!
“兮华啊!”
真是好一声凄厉的惨叫。
连待客的魏凌寒都抬起头往这边张望奇怪。
扑通一声,苏和晏就跪在地上滑到了兮华跟前。
她惊得张大嘴。
“你怎么穿长裙了!”
苏和晏噎了,不住咳嗽起来,泪花都出来了。钟情摇头。
“不是!我师父,你去见他一面!”
“怎么了?”兮华蹲下来。
“他快不行了?”
不对?那也不应该见我的?
“……”
“不是啊!他,他说。”苏和晏吞下口水。
“他知道你了。”
“呃?你是说……”
兮华眼睛瞪大。苏和晏点点头,满是心虚。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钟情语气不好有些冲,近日是愈发烦躁了。不由得定定神,按住手指揉搓着。
“师父让你去。”
说的可怜兮兮的。
“去的。”
兮华也点点头,心下无奈。
细密竹帘垂下,刚好挡住巫除云的眼眸,浅白日光照着下半脸,薄薄嘴唇抿起,带着些嘲讽。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兮华走进幽暗室里,此处背阴又树大荫深的,暗的如同夜里。
“怎么不点灯?”
“暗些才安静些。”
巫除云站在天光漏下的一块,眉眼默然,肤白初病。唯有一双眸子黑亮,却是对着暗里看着,偶尔闪过些笑意。
兮华看着他也是不说话。
这人总喜欢着白衣,倒是和钟情掉了个。
“你真的要闭关了?”
兮华径直走到矮几边给自己倒茶。
只听见巫除云幽幽叹气。
“见了些事,有些感慨。”
“看了他人的因果结局,不由得反思自己。”
“反思什么?”兮华对着光瞧茶杯,呃,也是白瓷。
“反思自己有无错漏。”
他撩起长袖子,也在矮几旁坐下。
“扬成荫够强悍够厉害,可是她还是留下一把能伤到她的利剑,即使握于永不会背弃的爱人之手,还是会因为误会失误伤到自己。
且忘昔够狠够聪明,却还是有些心软,埋下危险,被且听梧背叛。明明无情狠厉的人偏偏还有一丝善念,却是报应。”
“你倒瞧着清楚!”
兮华冷哼。
“你脾气倒大。”
巫除云笑着给自己倒了茶,澄黄茶汤香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