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莫问大半夜提着菜刀冲进房间要砍死这两个嚎得人睡不着觉的女人,结果变成码头工人,抗麻袋地将她们扛到床上去。
第二天早上,疯女人黑着眼圈黑着脸对其他人说:“以后谁敢哭!老子弄药让他哭到死!”
众人缩紧脖子,闻风丧胆。
二
龙氏要走了,唐国后人也要走了。
小雪盯着肿成核桃的眼睛去送他们。
城门官道边,一群人齐装待发,神色各异地瞧着用披巾把自己过得严严实实的某女。
岷玉不舍,哭着求她日后还要再见。
小雪一脚踹他到马上,斥道:“死小子!欺负我哭出来是吧?”
哭了一晚上,疯女人说在哭下去流的不是泪了,是七窍流血。吓得他再也不敢轻易掉泪。
岷玉抽泣,眼泪巴巴地望她,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她于心不忍,安慰他:“有缘千里来相会,会再见的。”
其他人纷纷上前行礼拜别,相处多日的交情在这时变得比以往更难分难舍,大家都是成年人,纵使经历不同,可好聚好散的道理还是懂得。多说无益,郑重别过,大路两方,各朝一边。
目送他们远去,小雪突然有点明白古诗里友人相别不舍的原因了,原来送朋友离开,真的是件难受的事情。
刘莫问不知何时从背后出来,望着大道,叹气:“他们为了你特意推迟几天离开,结果却目睹一场荒唐的婚礼,你三言两语的送人走,什么都不送,不够朋友啊。”
“谁说的。”小雪心不在焉,“我偷偷往龙英的衣服里塞了几瓶姐姐的灵丹妙药。”
刘莫问睁大眼睛,给了她后脑勺一巴掌,“找死啊!那是我辛辛苦苦给文文练出来的药!”
“姐姐都不说什么,你生什么气?”她摸摸后脑勺,万幸没有起包。
“文文呢?一大早就不见人!”刘莫问问道。
“不知道。”她摇头,“阿南好像也不见了。”
三
齐凛的茶庄后院,摆了一桌的棋子,一白一黑,厮杀激烈。
吓到三十九局,齐凛输了三十九次。第四十局尾头,他忍无可忍,哀求道:“丫头,手下留情,让我赢一次好吗?”
韩文坐在对面,一边全神贯注的盯着棋局,一边收起手落,捻着白子放进手旁的盒里。
齐凛见她下手太狠,一点后路不留,索性咬紧牙关死拼到底。
结果,第四十局,输得最惨。
“你太狠太毒,都不让让老人家。不知道尊敬长辈吗?”他气得直吹胡子。
韩文面不红心不跳,“和长辈下棋,心慈手软岂不是欺负长辈技不如人?”
“没法说你了!”齐凛生闷气,扭头不去看她。
“我来是有正事找你,不是陪你下棋的。”她收起棋子,如数放进盒里。
齐凛一听她语气颇严肃,收住想下次对弈中打压她的想法,问道:“什么事劳烦大小姐亲自过来一趟?”
她从衣袖里抽出两叠纸,放到他面前桌上,端了另一边的杯子,道:“商盟里所有我信得过的股东,东家,老板和合伙人,他们的来历家世和过往都详细地写在上面,你回头抽空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懂的找妙灵就是。对了,以后妙灵跟着你了,找个机会弄个户籍让她入你齐家族谱,给她的新身份安排好点的,不能太次也不能太高,最好是以宗外远房的小姐身份入谱。不然会引人怀疑,彻查下去会很麻烦。至于何修月,他不用你管了,狐狸一个,不用操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想干什么?”齐凛拿着纸的手发抖,听她交代后事般的一通安排,心有不妙,急急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打算豁出去单枪匹马的死磕上平王和花锦?”除此之外,想不到别的目的是她现在最想干的。
韩文喝进口里的茶差点喷出来,没好气的瞪他,“我脑子抽了才会跟那两个家伙玉石俱焚?给你这些东西是想让你接下来接受云来会不会太困难。”
齐凛听明白了,可更糊涂了,试探问:“你撂挑子不干了?”
“嗯。”韩文坦然点头。
齐凛深吸一口气,满腹狐疑。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黄金帝国,金钱与权力的顶峰,她这人说不要就不要。率真洒脱,世上真有人做到这种境界?还是说,其实她不是人?
老家伙左思右想,耗尽精力猜着丫头脑子的想法,可惜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想破脑袋也是白想。
韩文余光睨他一眼,知他此刻正猜测自己此举何意,也懒得过多解释,言简意赅道:“我打算带小雪他们出去游玩一年。”
出去玩?
年过半百的齐凛差点从椅上跌到地上,堪堪稳住发软的脚,艰难道:“只是为这个?”
“是。”韩文以为他因为面临接受那么大的商盟而心有余力而不足,忙安抚他,“别担心,你是三朝元老,天下谁敢不买你面子。商会里的事确实多,所以让你收养妙灵就是为了辅助你管理,还有何修月,再不济还有花栖,他们都是生意上的老手,加上你大将军的威名,还能镇不住下头的小鬼?你是大股东,我把自己手头的股份和管理权交给你,白鸾城里就只有你是商业上的头头,你说一谁敢说二?”
齐凛的胡子快吹到头顶,气道:“你这死丫头!刚推我孙儿下水,又来拉我下海啊?”
让他接受黄金帝国的当家劝,宫里的老大不咬死他也要骂死他。有军权有地位再来个雄厚的财力,皇帝老二真会怀疑他齐家要谋朝篡位。不!不是怀疑!是笃定!
黄金帝国是个香饽饽,但放在他手里,是烫手山芋,是落地的惊雷。死都不能收!
韩文心有七窍,做出这个决定定是思量周全,接着抚慰:“我把商会的当家权利一分为二,一分在花栖那里,一分在你这里,就算皇帝忌惮,他不会直接动手抄了你全家,他只会用权谋来对付你们。我想他会挑拨你和太子的关系,让你们都起来,拼个你死我活;平王也是个贪心不足的小人,不会只作壁上观,他一定会使尽手段从中牟取暴利趁机坐收渔翁之利什么的。细细算来,你手握商界半壁大权,危险是危险,可也不至于找来飞来横祸,顶多费点心思跟人斗斗法。别愁眉苦脸!不过让你斗法斗个一年而已,至于这么憋屈么?”
齐凛苦大仇深地瞪她,只想问一句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干嘛把我往火坑上推?推还不说还把后路安排的妥当,这是下狠手阴他啊!?
活了大半辈子,打过无数血战,大半边身子入土为安了。他此时发觉,安度晚年颐养天年,真的与他无缘了。
“我后悔了,真不该认识你这害死人不偿命的死丫头!”
悔不当初,说多了都是泪。
韩文悠然自得,笑得纯良无害,“我们出去玩后,云来会就拜托您老了。我家的酒您想喝多少喝多少,放心喝吧。”
“......”齐凛欲哭无泪。
天呢!降个雷劈死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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