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王放失眠了。
在偌大床中躺着的他想了很久,思绪始终都摆脱不了纸条当中的内容。
纸条是刘子柔留给他的,很显然纸条当中的内容也是刘子柔想要说给自己的话。
小放。
我这一次的离开,很有可能要离开很久,也有可能会永远不会回来了。
和前几次一样,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你没有听过这个地方的名字。
虽然很不愿意不愿意,但是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所以小放,请你不要埋怨我的父亲,他同样和你一样都不愿意去那个地方去做那件事情。
毕竟那件事情,整个世界或许就只有我能够做到了。
好了好了,不说那么沉重的事情了。
我猜,当你看见这张纸条的时候,你或许是想到了以前的许多事情,药剂已经是对你无效了。
很抱歉每天都会在你的早餐里面我都会混入一些能够让你忽略记忆的药剂,但是,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当中,是我这辈子最最快乐的时光,只不过,我不敢肯定我还能不能回到这样的生活当中。
和你一起睡觉、和你一起牵手、和你一起吃饭、和你一起玩游戏,,,
不管怎么说,我都会一直一直记在心里的。
不过,就算我离开了,也不准你在家外面的地方摘下口罩、不准你和别的女孩子一起玩游戏、不准和别的女孩子一起吃饭、不准和别的女孩子一起睡觉!
假如这些“不准”你都犯了的话,不用怕,作为你老婆的我也会原谅你的。
但是,我最最希望的,是你不准忘掉你的老婆。
最最爱你的老婆留。
“失眠了么?”
躺在床上,回想着纸条内容的王放听见了这句话,只不过,说出这话的人并不是王放正心心念念着的刘子柔。
话的主人,是个年近五十,满脸碎胡渣的落魄老头,刘子柔的不负责父亲,刘五岳。
不过刘五岳并没有站在卧室当中,他与王放中间隔着的,是一扇被紧紧关住的窗户,此刻的他,被拦在了外面,十七层高的楼外。
对于刘五岳来说,窗户中的玻璃并不能拦住刘五岳,如果他想的话,完全可以在悄无生息之下潜入房间当中,真正拦住他的,是与自己女儿之间的约定——在没有征得女儿或者王放其中一人同意之前,禁止他踏入这件房子。
“不请我进来坐一坐么?”
窗外的刘五岳笑着,可这笑容当中也是掩饰不了眼中带着的略微苦涩。
“如果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就在窗子外面说吧。”
王放并没有对这位岳父怀有多少尊敬,直接拒绝了刘五岳的提议,甚至说,他看都不看刘五岳一眼,依旧紧盯着卧室当中的天花板。
“其实,是子柔叫我来的,她说,希望我能替她照顾你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那一段时间过后呢?”
“子柔她就会回来。”
听见这话的王放还没来得及高兴,刘五岳又接着说。
“要么她完好无损地回来,要么就是我带着她的骨灰回来,不管怎么说,她都会回来。”
“那她到底有多大的可能能够回来?”
“只要知道有可能就行了。”
窗外的刘五岳微微偏头,尽管卧室当中的王放并没有盯着他。
“1%是有可能,99%也是有可能,你就不能说得准确一些么?她可不仅仅只是你的女儿,她还是我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