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人没瞧到的是,燕九可眼中的深沉只多不少。;
那是因为在关窗户的时候,他早就察觉到林桑桑那扇窗户下的不对劲,想必是有人来过吧,看来是自己来的不巧呢。;
深深宫墙的另一边,一个宫女打扮的窈窕身影早就在人的带领下鬼鬼祟祟的溜出了皇宫,身前带着她出宫的年长宫女满脸的不安,再三的确定道:“皇后娘娘,你确定这样没事吗?我们,我们要是被抓住,可是死罪啊。”;
离开皇宫以后,谢长怡便不用这鬼鬼祟祟的走路,她恢复了往日那副高傲的仪态,脸上的神色却比之前冷清了不少。;
“怕什么,不是说贵妃和皇帝都落水了吗,谁能注意到我们?”;
她自嘲的笑了笑,想来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到燕九可的宫殿里去侍疾,太后那个老妖婆明日必定会挑出自己的诸多错处来,但是没关系,反正自己已经不是皇后了,再也不用处处小心翼翼活的如此窝囊了。;
“话是这么说……”;
那年长的宫女本来就是凤仪殿的,又是谢长怡大婚的时候从母家带来的,向来是听谢长怡的话。;
但是再听话,也会怕掉脑袋啊。;
谢长怡一个眼刀飞了过去,冷冷道:“不听本宫的话,一样会掉脑袋。”;
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那宫女只能咬咬牙带着谢长怡往前走去,这主仆两个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看到一道朱红的大门,门前守卫森严,门上的牌匾写着宗人府三个大字,那宫女便压低着声音回禀道。;
“主子,是这了。”;
谢长怡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惧色的想要上前,自然是被两旁的守卫拦住了。;
“大胆,宗人府禁地,速速退去!”;
谢长怡手里特意拎了一个做筏子用的食盒,垂着头解释道:“奴婢是二皇子府中的,今天是二皇子的生辰,皇子妃特意安排了让奴才来送些吃食。”;
二皇子府中的?;
门口的两个守卫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才道:“谁送来的都不行,没有上头的准许,谁也不准进去!”;
这样的情形是早有预料的,谢长怡身后的宫女满脸堆着笑,将手中一早带来的钱包一左一右的塞给两个军爷,笑着道:“知道知道,但是也得体恤个人情不是,这点银子两位大哥拿去喝酒,我们保证去去就来。”;
其实燕九可实在也没把他这位草包哥哥放到眼里,哪怕是在登基之后,也仅仅是将人压到辛者库候审,爵位官份领地一样未动,若非如此,这两个人也不会这么简单的混进去。那守门的二人掂了掂自己手里的分量,爽快的放人道。;
“既然如此,你们就进去吧,记住啊,不要多呆,不然我们兄弟也不好交待!”
谢长怡垂下头来,眼中的满意一闪而过。;
这些下等的人类,拿这些俗气的金银便可打发,谢家独大多年,这些黄白之物她宫中堆砌的多了,拿去打发事情一点也不心疼。;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本宫。”;
甫一离开了看守人的视线,谢长怡那副伪装的面孔便被卸下,依旧是一副趾气高昂的样子,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唯唯诺诺,深恐得罪了这个脾气古怪的主子。;
“可是皇……皇贵妃娘娘,咱们来这,公主殿下可是不知道的啊,我能要不要,要不要告诉公主殿下……”;
皇后这两个字俨然已经成了凤仪殿里的禁忌,这位废后的脑子里仿佛紧绷着一根受辱的弦,每听到皇后这个两个字,那种被人折辱的感觉便重新袭来。;
“这是本宫的事,为什么要告诉她,难不成本宫这辈子都要活在母亲的计划之下吗?!”;
谢长怡对长公主,是有怨气的。;
既然是换脸,为什么不将那张脸换给自己?又为什么设计让那个贱人入宫动摇了自己的地位?如今的自己是什么?她的母亲还要劝她徐徐图之?她俨然成了满宫的笑柄,断然不会就这么认输下去。;
既然燕九可对她无情无义,那么她就扳倒他,换一个人做皇帝!;
这宗人府以前关押的都是一些特殊身份的罪人,所谓的特殊身份,就是和皇室沾亲带故的人,而自打燕九可上位后,大赦天下是免不了的,故,原本关押在宗人府的囚犯都被放了出去,这偌大的宗人府就只剩二皇子一个人。;
二皇子显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他波澜不惊的看着跪在牢外向自己请安的两个女人,这是谢长怡隔了许久后重新见到二皇子。;
若说以前的二皇子还有些潇洒贵气的模样,如今的二皇子,衣着朴素,头发散乱,胡子拉碴的窝在小小的一隅中,无声的狼狈与落拓。;
“见过殿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像是许久没被这么唤过了,二皇子的眼神恍惚了片刻,待聚焦后重新落到这两个宫奴身上,竟然哈哈的笑出了声音来。;
“本皇子怎么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你们是奉了老九的命令,来杀我的吧?”;
今天自然不是二皇子的生辰,这理由是谢长怡胡诌的,完全没有什么依据,只是没想到二皇子的思维如此的跳脱,竟然想到这。由此可见,在这狱中的每一天,二皇子都在提防着脖子上的那把刀会掉下来,砸到自己的头上。;
他越是这般惊恐,似乎对自己就越是有利。;
谢长怡缓缓的抬起头,身边的宫女表现出一副惊恐的模样,按照她们的计划,谢长怡本不应该这么坦白自己的身份,而是应该先试探二皇子一二,看他就竟有无夺位的决心。;
“二皇子不看看,我究竟是谁?”;
抬起头的谢长怡,在手中长烛的辉映下,笑颜如花。;
二皇子本来是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但是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还是没忍住抬头看了看,这一看震惊的眼睛都在微微的颤抖,竟然是昔日的故人。;
“长怡表妹……不,现在我该喊你一声,皇后娘娘了吧。”;
谢长怡脸上的表情扭曲了半晌,才缓缓道:“看来二表哥身在这个鬼地方,消息果然也滞后了不少。”;
二皇子诧异的挑眉,他还在琢磨燕九可让自己的老婆过来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谢长怡亲自处死自己吗?;
“皇后娘娘,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有话还请直说。”;
“好。”谢长怡转过身来看二皇子,女子的面孔忽而坚毅,在烛火下美的惊心动魄,她轻启红唇,“我已经不是皇后了,燕九可,他负了我。”;
这牢房中安静了半晌,随即二皇子便嗤笑出声,他举了举双手,给谢长怡展示了一下自己双手上缠绕着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哗作响,“谢长怡,你对我一个废人说这些,有用吗?”;
“你不是废人!”;
谢长怡死死的盯着二皇子,像是在对着二皇子洗脑一般,“你身上流淌的一样是先帝的血脉,先帝走的时候并未留下关于储君的只字片语,我的好表哥,你还不明白吗?”;
二皇子是真的慌乱了一瞬,他听到这些话的反应并没有如谢长怡预料之中的惊喜若狂,而是四处查看了一番,之后神色不屑的道:“燕九可想杀我就杀好了,派你来我这试探,怎么,他藏在哪里了,想在给我安插一个谋反的罪名是吗?”;
“你想哪去了?”;
谢长怡很想把人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的构造,她尽量心平气和的对着牢笼里的二皇子道:“我是真心想要助你离开牢笼,登上皇位,我谢家既然能把他送到那个位置上,自然就能把你送上去,你只要说自己愿不愿意与我联手就是了。”;
二皇子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不免有些心动,谢家的厉害他是领教过的,可是他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谢长怡的身上。;
“我们联手,你想要什么?想要我娶你做皇后?”;
似乎,谢长怡想要母仪天下的心愿由来已久。谢家之心也林林可见。;
可是这一次,谢长怡拒绝了,“我要你将燕九可交由我来处置,其他的,你就不用关了。”;
二皇子在牢笼里考虑了一会,现在的他,身在牢笼一贫如洗。假如说这真是谢长怡苦心孤诣布置下来的陷进的话,她图什么?图自己的一条烂命吗?;
反正这条命也不值什么钱,倒是不如拿来赌一赌。;
“好,我愿意与你联手,但是前提,你要先将我从宗人府里救出去。”;
谢长怡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个微笑来,看向二皇子的眼神也缓和了许多,像是看向一个的识时务的人,“这个是自然,烦请表哥在次委屈几日,等我的好消息吧。”;
扔下这句话,谢长怡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徒留二皇子一个人在牢笼之中望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沉思。
谢长怡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第二日清早,这日一大早,久不登门拜访的卓公公就带着一群小太监声势浩大的进了凤仪殿,彼时谢长怡正在的绾发,凤仪殿的小宫女吓得声音都在发抖。
“娘娘,娘娘,卓公公他们来了。”
“慌什么。”谢长怡挑起自己的眉眼,从熏黄的铜镜中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她和刚刚入宫那会似乎没什么的分别,眉眼间的青涩褪去,更显得几分成熟的模样,再有几年,自己的青春就彻底不在了。
带着修长护甲的手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脸,谢长怡心中苦涩,似乎是觉得自己这小半生就要耗费在这主色宫墙围绕下的皇宫中,就要耗费在那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
卓公公闯进了凤仪殿,如入无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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