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才没有死!”卜当归稚嫩的脸上,不由得浮现怒色,连忙纠正到。
“他只是出去了一趟,明天就回来了!”说完后,卜当归就狠狠地推了说话的人一把,小脚因为疲惫,踉踉跄跄的跑开了。
小小的背影,脸上不甘而倔强的神情,在黄昏里被夕阳拉长的人影,让人忍不住心生同情。
从小跟着父亲颠沛流离,卜当归早已经学会了自立,虽然父亲不在了,可她还是会自己照顾自己,洗衣,做饭,坐在院子门口等着父亲回来。
“父亲明天就会回来了!”
“父亲快回来了吧?”
“父亲,你在哪儿,我好想你,我再也不调皮了,我以后都会乖乖听话。”
“父亲,当归好想你。你对我说过,你一定会回来的,就像我的名字一样,当归!”
卜当归每天都会在门口坐着,自顾自的说着自我安慰的话,日子一天天过去,当归心里也意识到了什么,终于明白,死字到底是什么。
从一开始父亲不见的恐惧让她忍不住的嚎啕大哭,到一天天绝望的终于明白死亡的含义,这才悲痛欲绝的哭了出来。
这时的当归才十岁,生离死别却饱尝了滋味!泪水的咸味与苦涩早已习惯了,就如同每天喝的那一大碗水。
就连别人再告诉她,让她不要再等了,她也只是倔强的扭过头,低声咕哝着:“我父亲没死!”
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可她也只能自欺欺人,到后来也相信了,她父亲还没死。
失去了父亲的她,变得孤僻起来,不和别的小孩一起玩耍。她掰着手指头,算着父亲留下的钱过日子。没有生活来源的她,只能靠着父亲留下来的钱活着。
她买着东西回去,别的小孩看见了,就抢她的东西,围着她转,说她死了父亲,是个孤儿!是没人要的杂种!
她也不哭不闹,径直回家,闹肚子委屈,倒在父亲的床上,无声的哽咽着。
院子住不起了,交不出租金,她也只得搬走。
逐渐着,无论她做什么,都有一帮捣乱的小孩,甚至连她伸手乞讨也有人欺负!
谁让她没有父亲呐?
她自我安慰到。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她遇到了郑韵,这才活了下来,活得体面一点。
这份恩情,让卜当归一直铭记于心,为此,她更是愿意用生命去点灯,只为了郑韵能平安生子。
直到,卜当归被夜兰秋夺舍,失去了躯体,成了如今的未卜。虽然叫未卜,可她并不能未卜先知。她连过去的都快要记不清了。
……
如今,曾经的记忆再次涌现,让她终于想要去追寻曾经的记忆,他父亲为何而死,他父亲让她守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于是,她想要询问夜当归,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从夜当归的眼神中,她感觉到,只要自己一开口,会有不好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