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唐芳芳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待反应过来又想板起脸，只是破了功怎么也端不出冷脸了。
“大姐，我们都是做娘的人了，不闹了好吗？一辈子很快的，除了爹娘，咱们就是最亲的人了。”唐菲菲看着围着灯泡飞舞的灰蛾。
唐芳芳还欲装腔作势拒绝一把的动作停下来了，她心里其实很认同唐菲菲所言。
本以为出嫁后就能与偏心的母亲一刀两断，又或者能扬眉吐气的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是她想的太天真了，只是她曾做下的那些事，如果唐菲菲知道了，能原谅她吗？
唐芳芳被子底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她现在明白自己已经错了。
然而那些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唐菲菲坦白的，能瞒一天是一天。
“现在都只能生一个两个孩子，咱们还不亲，往后他们老表之间就跟陌路人差不多了。”唐菲菲说的不过是几十年后的事实。
她有时候就特别羡慕那种和睦的大家庭，堂兄弟也好表兄弟也好，和和气气热热闹闹的。
“嗯！”唐芳芳轻轻的点头，她知道她也算是别无选择了。
连生两个女孩，要是被村干部抓走去结扎了，她要想给老朱家生下一个儿子，还得靠娘家靠唐菲菲拉把手。
唐芳芳之前奉承着唐耀宗，从他那里捞了些好处，只是那几件事都办的没如他意。
唐耀宗像是避嫌似的，她都找不到人。
往日里送的山货也被搜刮的差不多了，一开始竟然没想到长长久久的事。
识时务者为俊杰。
唐芳芳无师自通的选择了和解，她眼前无论是心理还是现实都需要亲人的陪伴。
“大姐，以前是我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唐菲菲为之前那些年的糊涂真诚的道歉。
唐芳芳转过头去，她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妹妹，脸还是那张漂亮的过分的脸，眼神里的东西却变了。
不再是骄纵不可一世的样子，唐芳芳一直以为唐菲菲是在秦越他们面前装模作样。现在这么一看，难不成她真的改变了？
可是十几年的姐妹，就因为结个婚就能变化这么多吗？
唐芳芳想不明白，譬如她自己，虽然有些改变，却更多的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掩饰自己，小心翼翼的收起棱角。
可唐菲菲她不是啊！她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
“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菲菲，以后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婆婆你也看到了，杀人不见血。朱跃进也不靠谱，不知道维护婆娘孩子。”过了自己心理那一关，唐芳芳顺势就开始诉苦了。
已婚妇女唠叨实在是因为平时积累了太多不可言说，在婆家人周围说自家人坏话，那等于是把家丑送给别人当谈资。
而且说不定反手就被人家卖了，唐芳芳这点还是知道的。
这话匣子一打开，接下来完全不用唐菲菲接茬，唐芳芳自己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还是你命好，婆婆妯娌也够不着，越走越远，也不怕他们麻烦你。”唐芳芳末了还是忍不住说出了羡慕。
她有过怨恨，假如是她嫁给了秦越，那唐菲菲拥有的一切是不是就是她的。
可转念一想，她又能做成唐菲菲现如今的成就吗？
尽管她没有刻意去打听，也还是知道唐菲菲人不在公司，也坐等着数钱。
她们姐妹的差距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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