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的日记写了满满两页,阿阳向后翻了几页,是一片空白,在翻开三页这才有了内容。
不过这回倒是没有日期了,密密麻麻的一整页。纸张也不平整,字迹就起伏在坑坑洼洼中。
“你肯定不知道,我嫁给你后,向爷爷还没走的时候,跟我谈过你。那时我第一次从别人耳中听到这么详细的你,你从小就在外国读书,心细胆大,是个出色的商业家。这句话不是我夸的,而是你爷爷亲口对我说的。那天,他还悄悄的告诉了我,那时你们在船上,他就认出了我,所在你才会捡走了‘有缘’,还让船夫开快点。
我并不是随口胡说,我找过那个船夫确认过,你真是个出色的商业家,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天起,你就打好了风氏的注意。向爷爷去世了,你自然而然的继承了向氏,而我也成为了向家的太太。我们万分恩爱的迎来第一个孩子,阿远。他眼睛像极了你,长大后的性格也特别像你。
在同年,我爷爷也走了,我的父亲是个不会照管公司的人,风氏没有能继续保持巅峰,只是简单的过着日子。不过,这样也好,本来父亲就不想过上那种忙忙碌碌的日子。风氏不需要太耀眼,够他们平安健康的过一辈子就行。可你的注意一直以来都是风氏,如今向爷爷走了风氏的董事长也走了,掌管风氏的就一普通痛的男人,你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先是利用我对你的感情,收走了码头,我以为你便会收手,可我错了。你还看上青水镇的商业价值,已经那个已经有了一百年历史的风宅。父亲大病,母亲也频频头疼,整个风家,一下子就失去顶柱。你万分好心,火急火燎的带我去了医院,还当着我父母的面推掉了无数个会议,甚至那常年没有表情的脸,都会产生一丝焦急。
那时候的我是多么爱你,甚至对我这个自会呆在家里什么也不敢的向太太,而感到羞愧。现在想起来了,原来你让我呆在家里不用去公司的原因,就只是怕我乱跑,怕我阻止了你的计划。父亲走了,心脏病突发走的,母亲也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老了十岁,我前不久去看她了,脸上挂着垂肉,说话都不利索了。没办法,我又给了一笔看护费,希望养老院的人能好好照料着。
我还去了趟医院,调取了监控,虽然已经过了两三年。但很庆幸的是,那天医院的住院部发现有人在头东西,那一层楼正好是父亲所在的那层。那一周的监控被保存了下来,作为罪证。那个小偷是凌晨一点的进的病房,在黑夜中他不小心绊住了地上的呼吸机,父亲死于深夜里,小偷自己都不知道他杀了人。第二天护士查房,发现我父亲以半跪的姿势死了。警方推测是父亲夜里想上厕所,一不小心拔掉了呼吸机,护士没注意到这才导致他离世的。
你应该记得吧,护士停了职备了案,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费了点时间,找到了那年的小偷,从他口中得出,是那天的报纸上刊登着‘风氏集团总裁,带大量现金入院’的报道。小偷心动了,就去做了,报纸并没有具体的房间号,他只好一间一间的找,而失窃的并不是我父亲的病房,是一间。
一间患有乳腺癌的患者,那人的丈夫是向氏的员工,向氏的财务在十掉半的时候取一笔现金,装在行李箱里送到了那个病房中,是患者丈夫向公司申请的,你亲手签下的批准。当天的报纸也没有任何关于风氏的报道,小偷看到的是假报纸。
这一切的一切,我记了证据。向志商,你真的很聪明也很可怕,你所做的每一步都没亲自动手,也不会留下任何把柄。这种无关紧要的证据,根本就不能在你面前激起什么波澜。也不要紧,我也累了,我没有力气去追究这些了,也不敢。
我写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阿阳看完了,瞳孔适应了黑夜,努力的扩大着。后面的字很长,内容却很直白,阿阳不敢相信的看了两遍。
这份原本是留给向志商的遗书,如今正被阿阳看着。心里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崩坏。
那个往日里,剑眉星指,气宇轩昂的父亲逐渐变成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日记还没有完,后面还记载了许许多多的事,阿阳不敢在看。
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像是地狱门打开始的幽光,青黄的灯光下正爬行着恶鬼。
恐惧侵蚀着全身,所有的情绪和动作都被压了下去,阿阳想哭都哭不出来。
他缩在黑暗中,月光随着时间开始偏移,青黄的光慢慢拉长,厉鬼伸出爪牙。
突然间,房间亮起明晃晃的白炽灯,阿阳打了个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