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下,硬生生便把常久的泪水给吓了回去。
“此行西去,道远且险,多有不测,跟上次去朔方不可同日而语,我不许你涉险。去朔方尚用了半年之久,这次西去,怕是又得三年两载,你当我傻还是怎么的,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不清楚?我不会让你得逞。”常久眼泪一收,太子马上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是太子,未来的天子,你看人看来能不能不要仅仅局限在儿女情长上面?你不只有我,你将来是要坐拥天下的,你盯你该盯的事去不好么,干什么非得盯我一个?就算去个三两年又如何?又不是老死西域,总还是要回长安的嘛。”常久语气非常柔软,只是柔软中也有自己的坚持。
“我若连你都盯不住。还能盯住什么?”
常久一声长叹,悠悠含泪低语,“我那日与怀西去了当年霍大将军河西之战的一处古战场,你知道么,太子哥哥,当时若只有我一人,我会热泪滂沱的,我真的太景仰他了,景仰自古及今如霍将军一样的人,为汉家天下胸有韬略,又敢奋不顾身,勇蹈死地从不悔的人。太子哥哥,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心里想些什么,应该也是了解的,常久一介女流,自然没有霍大将军之才,可是,还求太子哥哥成全,让我去咱们汉家天下的边塞四处走走,领略一下长安之外的万千风光,好不好?西域是我的先祖壮武候常惠纵横驰骋纵横捭阖之地,常久心慕先祖光耀千秋之遗风,常恨自己没生作男儿身,也如先祖一样为咱们汉家天下驱驰边塞,建立不朽之功勋,仅仅是在精骑将士们密不透风的护卫去走一遭,追寻一下先祖足迹,心潮澎湃一回也不行么?难道幸逢盛世,便只能坐困宫中,日日看红颜老去么?你就让我风风火火走一回,回来再心甘情愿平平淡淡待在宫中好不好?”
太子听得这些,目光恍惚起来,他既不想放常久西去,让她离开自己目光所及之处,对于常久所说这些,亦知她如一阵不羁的风,愿意随心随意,四处游走,亦不想违逆她的心意,让她终日郁郁不乐。心下纠结缠绵,左右为难。
正在难决难断之际,忽听得屋外有人沉声说道,“侍卫统领朱典常叩见太子殿下,太后有令,请太子殿下速速跟微臣回宫,太后有急事要面见太子殿下。”
常久先是一惊,迅速看了太子一眼,不由又喜又忧。喜得是朱典常奉太后之命前来,太子再无法逗留,亦无法相强于她。忧的是如此强逼,却怕又生出更多的事来。念及太后手段老辣,自非她之浅虑所能及,十分心倒也放下七分。
太子面色黑沉下来,似风雨欲来之势,既不应声,也不行动,只是定定地看住常久,抬手便欲解常久衣衫。
常久一惊,非同小可,忙一把握住他的手,柔声低语道,“太子哥哥,你疯了。朱统领可是太后派来的,你如与他对抗,他自是无可如何,可是,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是对抗太后。太后从小亲手抚养你长大,你可不要伤她老人家的心。你若伤了她的心,只怕……”说到后来,声音低到几不可闻,目光淡去的忧色复深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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