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如听着赵静如开口问了这一个问题,只是十分直接地说出了所谓的答复,道:“没有将伤口里的杂质清除干净,伤口自然不会好起来,不仅不会好,而且还有可能更加严重,或许等到你们回去的时候,还有可能从外面请个大夫过来看看伤势如何。”
赵静如听了这话,当即就拧起了眉,她将手上的药膏悉数倒回了药瓶里,盖上了盖子,便二话不说地放在了桌子上,道:“既然是这样,又何必这般假惺惺地送药过来,明明我听你的丫鬟说起过,你是知道我们两个是被人推出来当挡箭牌的,那么,你又为何要……”
她说得正是愤怒的时候,却被秋氏紧紧握住了手,她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解,明显还没有从秋氏的举动里明白什么,但秋氏却已经抢先她一步,赶紧对着赵晗如开口,道:“小女年幼,思虑的方面尚不全面,不懂这些深层次的东西,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还望少夫人不要见怪。少夫人的意思,妾身已经明白了,妾身懂得如何去做,让赵家不会再寻您的麻烦。”
赵晗如知道秋氏能够相安无事地活到今天,没有一些手段,显然是不能的,如果凭她的聪明才智,将赵家弄得天翻地覆,将赵老爷的心思一点点地从赵袁氏的身上转移到自己,那么,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了不让赵家再添乱,赵袁氏必然会收起对付自己的心思,转而投入到对付秋氏母女的这一件事情上,秋氏是一个沉稳的,担当此任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她的这个女儿,赵晗如显然是有点不太看好,之前听瑞儿说起这对母女的隐忍,她的心里才渐渐想到了这样一个打算,如今看着这个少女仅是被自己说了那么一句,就明显沉不住气地理论几句,想来她的隐忍多半也是因为秋氏在身边时刻提醒的缘故。
她听了秋氏的话,不得已才会伪装成一副隐忍的模样,如果真的让她单独去执行什么事情,恐怕以她的这种性子,还没有开始动手,就会被人轻易察觉的,此人明显不是一颗好棋。
有这想法的并不只是赵晗如一个,还有深知此人目的究竟为何的秋氏,她想到此人竟将这件事情交给她们母女去做,心里还是会有一些意外的,不过她倒是没有去问,为什么最终的人选竟会是她们,她只是开口应承了下来,将这个难得的机会紧紧攥在手里。
秋氏想的没有别的,这一切皆是在为她的女儿考虑,算算年纪,女儿今年也有十六岁了,按理这个时候的女子应是到了说亲的时候,可是无论是赵老爷,还是赵袁氏,皆是对此没有过问过一字半句,她自诩自己的女儿并不可能拥有如同赵晗如这般好运气,能够在一场错误里寻到自己真正的幸福,她的女儿想要找个好婆家,以她现在的地位,恐怕太难、太难了。
秋氏想到这一点,便是有些厌恶自己的无能,她的出身并不算高,仅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千金小姐,祖上没什么实际的基业,不过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命,故而她嫁进赵家的时候,规格并没有高出多少,这也就导致了,即使自己的姿色还算不错,性情也是温婉柔弱的,但这终究还是落不进赵老爷的眼里,说到底还是出在没有帮衬到赵家的这一个原因上。
后来,她生了女儿,不算富裕的日子更是过得艰辛无比,但她至少比五姨娘沈琇莹好一点,不会重病缠身到了严重的地步,却还是不能被谁重视一回,更加不会让别人的一件信物左右了自己的人生,继而让自己陷入了这般可怕的境地,并且连累到自己的孩子。
她相信自己会做到这一点,做得比任何一个人还要好,只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缺少一个机会,如果眼前的这件事情当真就是能够化解这一切的有利钥匙,那么她愿意将自己的所有都赌上这一次,只要她的女儿日后可以过得幸福快乐,她就算牺牲再大,都是值得的。
可惜的是,赵静如似是完全不理解秋氏为何要那么说,她更加无法理解秋氏竟会主动将桌上的药瓶放在手里,打开了盖子,便将之递给自己,道:“静儿,给娘亲涂上吧,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很多了,若是真让那两个嬷嬷发现了端倪,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