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精打细算这件事情,谁是做得最为精妙的,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杜德锋这个诡计多端的绝佳人选,让人无法接受的一段奸情,就这么偷换概念地变成了一段相识多年的真挚友情,而这次抓捕野人和营救郑皓轩、赵晗如的最大功臣,也最终定格在了付远昀的身上。
一切都变了原先的模样,甚至还让这种传闻生出了一种特殊的错觉,仿佛现在的郑家还欠了杜德锋一个天大的人情,毕竟他们能够平安脱困,都是多亏了他的相救,要不然的话,他们就会被野人吃进肚子里,郑沈氏也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因此,他们都要好好谢谢他。
赵晗如听到了外面竟有着这样的传闻,只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她一边理着手里的绣线,一边在比对着各种花样的配色,看到郑皓轩走了进来,也没有放下手里的事宜,道:“怎么样?今日这位杜少帅可有过来找你说事?所谓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说的便是如今的情形,他应该比谁都要清楚,此时拉拢郑家,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我们也不可能寻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加以反驳,毕竟,确实是他带了人,将我们救了回来,这话并没有错。”
郑皓轩坐于她对面的位子上,伸出手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又再倒了一杯,却是递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接了过去,慢慢地喝着,他才开了口,道:“本应该就是这样,也不知道杜少帅是怎么寻来两个和我们身形差不多的人,竟是大张旗鼓地走到了我们府邸的门口,这意思便是在告诉南陵城的所有人,我们是被他救下来的。因此,我们郑家就要学会感恩,如果他有什么麻烦,我们就要懂得为他解忧。比如,成为他的最大助手。”
赵晗如将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上,缓缓点了点头,看着他陷入沉思之中的模样,便知他的心里对于杜德锋的打压必然是诸多不愿的,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她不禁伸出手轻轻牵住他的,感受着他回握住了自己,只是颇为幸福地笑了笑,道:“想要让我们成为他的助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们要帮助他的方面,却不是财力,也不是名声,而是他背后的乔家。”
她看着他并不说话,只是极其安静地听她慢慢说,她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惹得她不免有了一些愣神,或许是不想让他察觉出自己的异样,她赶紧低垂下了头,瞧了一眼桌上的这些绣线,转移了自己的话题,道:“我听说,乔家也是一个经商的家族。”
郑皓轩确实是发现了她短暂的沉默,但他以为那是她在斟酌自己的说辞,故而并不曾真的察觉出她的某种异样,只是握紧了她的手,轻轻地应了一声,道:“乔家这个家族,和上海的姚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最开始发家致富的源头,都是从开设百货公司的契机里一点点地挖掘出来。不过,这其中的区别还是有一点的,因为地理上的差异,姚家总是能够得到很多际遇,毕竟上海是一个繁华的港口城市,来往的客商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地域,故而他们售卖的货物也就变得五花八门,但乔家却不是这样的。晗如,你可知道,乔家卖的是什么吗?”
他看着赵晗如很是诚恳地摇了摇头,却没有直接给出一个答案,只是笑着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挠她的手心,瞧着她无法闪躲,正是一脸羞愤的模样,心情大好地笑得更开心了,道:“卖各种布匹绸缎生意的,和我们一样,晗如,你这次歪打正着,还真是找对路子了。”
赵晗如看他竟是笑成了这般模样,赶紧拍开了他的手,道:“说话就说话嘛,怎么还忽然动起手来了,这不是明显想要讨打吗?而且,还笑得这般开心,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顶着这样一张陌生的脸,实在是让我觉得不太适应,尤其我眼中的你,并不是那个你,这……”
郑皓轩短暂地松开了她的手,又重新轻轻地握住了她的,眼看她又要打自己,道:“你眼中的我,是付远昀,而我眼中的你,却始终都是你。晗如,你的模样一直都映在我的脑海里,从最开始到现在,我都记得和你在一起的事情,只要想起了这些,我就不会存在任何异样的情绪。我会永远都想着你,到了哪里都会想着,一刻都不敢轻易忘的,你可要相信我呀。”
赵晗如最是受不得他说一些甜蜜的话,尤其他这么说的时候,语气还是绝对真诚,一双眼眸里也满是浓浓的情意,惹得她看到了,顿时有了些许红晕,道:“相不相信,不是用嘴说的,而是要看你的实际行动,别以为抓着我的手不放,我就会完全放心,别忘了,你还有一件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呢。尽管此事对于现在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早一日说,和晚一日说,到底还是有些区别的,让她快些解脱吧,如此一来,她也就能寻到自己真正的归宿了。”
郑皓轩知道她说的是赵郁如,他很是慎重地点了点头,道:“晗如,纵然你不说出来,我也是要对她说上几句话的。如果你愿意听,我也可以对你说说,关于我的一些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