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依恋园的门前站了很久才推门进去。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当年苏依依未出阁时候的模样。
苏长河还记得当年那丫头就是坐在廊前的栏杆上告诉他，她是真的喜欢萧绎的。
如今，却物是人非，一切都没变，只有他的女儿没了。
苏长河靠坐在当年苏依依做过的地方双手掩面，从梅卿清过世后再没有落下眼泪终于决堤了。
“依依，依依，是爹爹没照顾好你，都是爹爹的错……”
苏谨谦进门就见苏长河哭的跟个孩子一样，整个人僵住了。
他几次试着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所以是真的？依依她……走了？
自从谢岚萍坠崖后，他一门心思扑在找人上，几乎不太回家，更没有像从前一样常去看苏依依。
他是在苏依依离京好几天之后才知道的。
但是他以为那只是一次普通的离别，就算没有告别也没关系，因为还会再见的。
结果……发生了什么？
怎么可能？
他扑到苏长河的身边，“爹，都是真的吗？依依她……真的……不在了？”
苏长河用手擦干了眼泪，不知道用了怎样的心情，终于点下了头。
苏谨谦原本还抱有一丝丝幻想，希望都是自己想多了，希望苏长河的反常只是忽然想起了过时的母亲。
可苏长河点头了，生生把他最后一丝奢望打破了。
依依死了，他妹妹死了，他唯一的妹妹，他虽然嘴上嫌弃，心里却比谁都疼的妹妹真的死了。
他甚至连为她送别都没去。
“爹……”
他憋了很长一口气喊着苏长河，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或者要做什么。
他真的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他希望自己快点醒过来。
苏长河轻轻摇了摇头，终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来颤颤巍巍的往外走。
下台阶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
苏谨谦连忙扶住他，却惊讶的发现他鬓角的头发已经染上了霜雪。
那一瞬间，苏谨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捶打了一下。
他在做什么？这短时间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辜负了谢岚萍，让谢岚萍生死未卜，之后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一门心思去找人。
他却完全忘了自己的家人。
什么时候他那个战神父亲已经苍老至此，什么时候他唯一的妹妹连远行都无法通知到他？
苏谨谦，你到底要错过多少珍贵的人才懂得去珍惜？
“爹！”他一把抱住苏谨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苏长河一怔，从苏谨谦稍微大一点之后，他们父子之间从来没有这种亲密的举动，男人之间原本就不善于表达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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