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洒了一地,灿若烟花细柳,贺国的军营伫立于城西的围墙边。
戒备森严,皆有门将所持,军营之内整齐律一,尽是刀枪剑戟,利刃寒光。
今日正逢宋南归前来观视,着了一身墨蓝色劲装,腰挎佩剑,举步而行,神色内敛,气质孤冷漠然,眼底逢着千万般的思绪。
他这般情绪已经足足顿了七日,不曾散去。
眼底尘埃漫漫,似看破云水一般,他将目光投向眼前那整齐律一的军营,心头缓然和煦,风平浪静。
但在前些日子,听到了骇人听闻的传闻,这贺国军营中有人逼良为妓,强掳入营,使那些个妙龄少女皆对军队避而远之,见而不闻。
也不知是何来的风气。
但如今看去,十分风平浪静,并无什么不妥。
正当他思索之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嘶吼,穿透四野,似有钻心之痛,不听还好,一听却是凄厉的呼救之声。
宋南归蹙眉,似有愠怒,偏头瞧去,周围的小兵皆不为所动,似乎习以为常了一般。
声色凄厉怆然,乃是女音,想来这坊间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细细思来,真是令人作呕,他管辖的军营,怎能出这种龌龊肮脏之事,败了军营风气。
宋南归的眸瞳似若利刃,面带愠色,一把踢起腰间长剑,落于手中。
长剑寒光粼粼,青芒耀眼,剑锋于阳光交集的一刹那,竟是如电光火石般耀目。
未至余步,天光云影,触目惊心,入目却是一道令人骇目的场景,宋南归定睛一看,脸色骤变,骤然跌入深渊谷底。
眼前的女子着衣单薄,蜷缩于帐篷一角,青丝蓬松散乱,宛然一堆稻草,眼底露出几分苍凉,面无血色,唇白干裂,斑驳的衣裳上鞭痕累累。
脸上,腰间,脖颈之处,皆沾染着红褐色的血迹,眼睫之处落下一滴又一行的泪珠。
“这娘们还真是刚烈,事到如今还没妥协!”女子周围围着三四个武将,叉腰低吼,更是嘲弄戏谑,长鞭声声落地,刺耳炫目,丧心病狂。
“可不是,若是乖乖从了我们哥俩,也不必受这等罪。”
未等他说完,宋南归已站在了他们身后,虽有怒意,但仍是心平气和的拍了拍掌事人的肩头,冲着他咧起嘴角,眼底森寒,笑若鬼魅,更是几分的渗人。
三两个武将正欲转头斥之,定睛一瞧,眼见此人身材颀长挺立,面容俊朗,剑眉若飞,似乎在何处瞧见过。
未等他想起,却见眼前之人手握剑柄。
片刻间,长剑出鞘,拐起了一抹刺眼的剑芒,右腕施力,单手劈去,将他身后的一棵丛木一劈为二,丛木及地之时,击起尘土飞扬。
这一般行云流水的操作,让众人惊得难以回神。
“摄政王?”其中一人惊呼,倏然伏地。
众人闻之,伏地一片,皆不敢作声,唯有面面相觑。只若抬首瞧见那宋南归阴鸷狠戾的面庞,便吓得求饶叩首。
宋南归背手踱步了半晌,沉思片刻,定睛之时,眼底掠出了一抹云涌的青芒,宛若飞鸟骤停,木落雁飞:“逼良为娼,强掳民女,我宋南归的军营可真是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