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心底一怔,似乎与之前的言行相悖,她曾千方百计的取他性命,她曾为了让他禅权而嫁与他。如今,她却担忧起了他的性命……
可笑,可笑至极。
“你终是不想取我性命了。”宋南归微微一叹,容色笑的极浅,“你既为我的妻,为你赴汤蹈火,有何不可?”
耳边忽然荡起他悠然轻言的声响,贺琅玥沉然,她也是愈发看不透自己了,就因他是那个少年,自己便变得优柔寡断了起来,那一面之缘,当真能改变如此?
飞鸟而过,夜色深似寒潭,映在他的容色上,剑眉若飞,寒潭似沐,那不羁却带着侠骨柔情的模样,确实让人动容。
更何况,他还数次相救。
“你既知晓,你我有名无实。”贺琅玥沉然,郑重而道,“你不必数次相救,我还不清。”
“如何有名无实?”宋南归神色轻蔑,眼底却如星辰斑斓,伸手欲要撩拨一番贺琅玥,却被其拦了住,“这新婚之夜,便有了实,王妃是忘了?”
忽然间,她的容色一凝,眉梢微蹙,并未如他所想的涨红,只是这般拨弄心弦,让她有几分心旌摇曳。
正如他所说,这新婚之夜确有其事,但明知当时她是怀有目的而来,并非是心甘情愿。
“你若要这般算,我自当无话可说。我只求,摄政王别再待我这般厚重,我受不起,亦配不上。”贺琅玥微微敛眸,掩住眼底的酸楚,神色凄黯,朦胧了其双眸,荡然了其心间。
这一言,隐含了多少情绪。如波涛汹涌,席卷而上星潮,焕然而落,散了一地的星辉,鼻息微余,纵如山水纵歌。
受不起,配不上。这便是她心中所言,自己对他多番伤害,他却仍是能待她如初,一切的一切只因曾时的那一面之缘。
又是何必?
何况立场不同,她乃是当今长公主,他乃是当今的摄政王,恰恰处于权的对立面,若是任由其发展,她难保不会因贺琅珏而再次伤害他。
而他若是知晓,她在远赴雪谷之前,特意嘱咐了贺琅珏在他远行时,削弱其势力,他又会如何想。一切皆只是利用罢了。
“年幼时,我为你,入其军营。步步为营,终是荣登其摄政王一位,纵然身不由己,君臣有别,只为配得你长公主的身份。如今,你却同我说,受不起,配不上?真是可笑。”宋南归猝然意识到了什么,眼底黯淡,再无一丝的微光,仅有寸寸的余愠。
此刻,鬼草王只觉头痛欲裂,听得这二人一来一回,纵是烦忧,这般情爱纠葛,让他方才所想皆然散去,只觉这一生,还是别和女子扯上关系才好!
“你们若是再不走,我便拿扫帚赶你们了!”鬼草王似若拨浪鼓一般的摇头,一瞬间将其视线落到其笤帚上,伸手一擒,便欲将其二人扫地出门。
直至二人纷然离去,他才在其中呼呼喘息,微一哆嗦,嫌恶的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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