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绾仗着腹中龙嗣,便放纵恣睢。
如今,确然不能奈她如何,日后定有国法相对,她既已跌入谷底,便是再也攀不上来了。
纵然是个男婴,亦不可。
“国法定会制裁她,许是在四个月之后。”贺琅玥眼见江潭如如此,只得一声喟叹之意,皆是愧疚。
而江潭如现今已是如此,无力回驳,伸手欲揽起落叶,寒了双眸寒索。
而却要等四个月之后……
也只能等着她将那孩儿生出来,才可了。
日子煎熬如细碎漫长,荒凉如雾,池水结雾,岁月潺潺。
贺琅玥再次从摄政王府中,去了那鱼玄宫,在远处远远的观望她,沈清绾那神色绝望荒凉,一切皆是咎由自取。
当沈清绾看见贺琅玥时,便当即卧起身来。
只是远远的对视,看不透她的情绪,而贺琅玥却知沈清绾的心底是无尽的恨意。
如今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以前可称之为心腹之人皆在此时扬长而去,不留一点余地,而此时却只有一人留下,便是阿恹。
一切便是这般真实,除开阿恹愿伴着她,其余宫女一并皆寻了别家的侍候,以至于言洛与江栎那处有些人满为患。
如此可笑。
但她也不愿再牵连阿恹,她尚可以以孩儿护她一条性命,但阿恹却不可。
无心是她亲自将他驱的,如今她剩下的也只有阿恹跟这孩儿了,阿恹不可再为她背负了,她罪名洗不清,但阿恹却可与她撇清关系。
无心在离去前,留了一块传家玉佩予孩儿,上面并无所刻,只是承载着他身为父亲唯一的心愿。
不时的还向回望去,唏嘘一声,眸底若覆了一层雾。
他为了护住她,成了阉人,如今却还未将她护住,而自己却要因而远去。
一切是多么的可笑。
沈清绾也只可苦痛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树影重重下,背影凝重而沉然。
心底纵有酸涩苦痛也不能表达,她如今却不能再将无心害了。
无心为了她已然失去一切,为了她做尽一切,只若她想,他便应之,刀山火海亦赴之。
除了父亲之外,在这世间只有他待她如此厚重,而他亦是她腹中孩儿的亲父,她如今能够保全的也便只有他了。
在离去时,不时回眸相望,眉眼间亦是有所苦楚,他又如何想离开,为了她已至如此,成为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阉人,生死已然看淡。
但她却执意将他驱逐,为的只是留他一条性命,他如何能不受之。
但只若是被他人知晓,一切皆是借他的手所做,而他只是一把刀,为她斩平道路。
此刻若不撇清关系,他日被知晓,他定会死,且是死无全尸。
沈清绾亦何尝忍心将他再次置身于刀山火海,山刀万刃,一切只可自己承担,虽说本身就是她一意孤行,将一切皆掌于手心。
她攒了攒手心,眸底生了邃然寒凉之意,周身一阵虚浮,她知晓会有这么迷津案破的一天,却不知是如此之快。
快到有些猝不及防,而她并未准备好接受命运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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