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小太监看到这玉佩,心底便沉落,时而泪言相流。
贺澜觉得奇怪,心里难免一道推演。
面对如此直白的相问,无心滚烫的泪珠覆了满面,与之涕泪纵横,连那掩面的假面皆被泪珠所打湿,从假面之下溢出。
他攒紧贺澜握着玉佩的掌心,只觉贺澜的掌心伴着玉佩冰凉如水,如湖泊寒意,心底亦随之骤然寒凉。
贺澜见小太监不言不语,亦不愿回答,只是哭成了泪人。
于是她将手从无心的掌心中抽出,且是置落了其玉佩。
无心微一愣怔,下一秒,贺澜便扯下了他的面具,但他没有反抗,只是任凭如此。
或许只有此刻,才能如此的肆无忌惮,不顾一切。
此刻,贺澜的心底浅悦,终归是看见了那小太监的面容,可真真是难,难如登天。
或是在欲之登天时,才能看见,才能知晓这小太监长得是何模样。
贺澜笑了,笑的却如秋风般萧索。
小太监容色并无所言间的那般毁了面目,极是寻常的容色,只是眉目间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贺澜以指触之,眉眼间的凹凸不平,让她的指端一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顿及此,贺澜缓缓移开了目光,看向一侧桌案上积了灰的铜镜,淡淡的说道:“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还真有几分相似。”
真真的有几分相似。
能从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口里说出这般话。
无心眉目惊澜,似乎一切,她皆知晓。
而自己确然是她的阿爹。
都说她长得与父皇不大像,却像极了母妃,她曾时不知缘由,如今一切都已然水落石出。
“阿爹。”贺澜笑了,在笑语中轻唤一声,唇齿清淡一启。
阿爹……
这二字犹如泣血,更似针扎,字字皆剜着他的内心。
此时,窗外的寒雪连天,将他的心绪所遮掩,身为太监的他,却有幸让如今的澜公主唤上一声爹。
但他确然是澜儿的生父。
当他回神时,贺澜已然阖目睡去,睡的极是安详,唇齿间微微揽起了一道弧度,许是一切皆了然于心。
仿若一切,皆定格此处。
寒风从窗外拍过,将他的面颊拍的几近苍凉。
他再也哭不出声来,只是默然的起身,面色再无神情,亦再无何事能撼动他的心绪。
他踉跄的走到桌案旁,从抽屉中寻了一道药瓶,药瓶在目色间摇摇晃晃,倏忽一饮而尽。
这是他在伴贺澜来此前,早已寻的退路,若贺澜故去,他绝不独活,若如此,他活着并无什么意义。
恩仇,了然。
元珏十五年,澜公主因天花而病逝,贺国上下举目哀恸,为之扼腕,并以公主之礼下葬,京都上下皆垂缟素,食素三日。
愿澜公主天之灵,安和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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